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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须知戳（1）

4000持续掉线中……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打TAG了……

老肖要出事了……满地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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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引而不发

“撤令下来了？”王杰希一边开车一边说。

柳非点头，坐在副驾驶上平视前方：“在前面街口停下就可以，我去去就回。”

王杰希“嗯”了一声：“有异常情况我会鸣笛三声示意。”

“明白。”

王杰希在街口停下，看她推门下车，朝他点了下头消失在转角。王杰希点了一支烟，手肘搭在车窗上，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卖烟——卖烟！”后头街角的烟贩抱着个木盒子挂在胸口，面前摆着琳琅的香烟。王杰希从后视镜看了一会儿，捏了下兜里干瘪的烟盒，把最后一支别在耳后推开门下车。

径直走到烟贩面前：“拿一盒孔雀，有劳。”烟贩麻利地找出他要的来递上去。

王杰希接过来把一张法币拿给他，对面找了零钱：“找您的。”王杰希颔首接下来，扫一眼那人的手，转身也没回车上，把烟盒揣进兜里朝柳非的方向而去。

叹口气推开了亚星书店的门，一个小伙计迎上来：“先生我们……”

王杰希打断他的话：“我找老板。”

“老板不在。”伙计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王杰希环顾了一下这间书屋，有些惋惜的样子：“麻烦你进去通知一下你们老板，就说——王先生找他有急事。”

伙计迟疑了一下，狐疑地看他一眼，还是进了里屋。不一会儿，高英杰和柳非从里头出来，柳非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王杰希看了看两人：“外头有盯梢，你们顶多还有五分钟撤离这里，这个点不能用了。”

高英杰一怔：“怎么会？”

王杰希瞥一眼门口：“恐怕从一开始这里就在特勤处监视之下了，东西别收拾，立刻走。”

高英杰眉一皱，吩咐伙计关门，然后指向后门的方向：“走这里。”

王杰希拧着眉：“我和柳非走前面，车在外边停着，分头撤。”

高英杰略一沉吟：“也好。”

王杰希点头：“走吧。”

王杰希和柳非从前门出去，刚走出一截，迎面碰上个熟人。王杰希蓦地警惕起来：“梁方？”

后者压了压头上的灰格鸭舌帽：“喻组已经到了，你们走这条路，我的车停在那儿。”说着指了另一条小巷。

柳非看了眼王杰希，对方没说话。

梁方笑了笑：“我还能帮忙挡一下。长官我是竹沥，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

王杰希瞬间反应过来，郑重其事地拍了下他的肩：“你带她走，我没有理由撤离。”

梁方说：“那你们开车走，我跟在后头。”

有汽车的声音在外头停下，随后是密集的脚步声。王杰希和柳非飞快地返回车上，梁方从巷子里把车倒出来跟上他们，再后头就是情报组的追兵。从书店外头的街道开出去，穿过一条窄里，他看到梁方把车横过来，拦住了后头的一干车，而后这场景也随车子转角消失在后视镜里。拐出去不到半条街，喻文州领人候在了前头。

王杰希踩了刹车，在十米之外停下。喻文州负着手站在最前头：“王组，我以为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

王杰希没有动，同他对视许久才道：“那是你的答案，而我还没有认可。”

“事到如今，你是不是共党我没有定论，但你身边那位小姐，可是自九月出现在上海以来第六次光顾亚星书店——共党的交通站了。”喻文州说。

“那又如何？”王杰希保持着冷静。

“凭这一点当然不足以说服你，”喻文州继续道，“听，那后头的枪声是最后的送别礼吧。柳小姐为什么没有辞了医院的工作再走？以为只是请了三天假就能推迟特勤处追索的时间吗？我查过柳小姐的档案，早在北平就已经是地下党。王组可不要被她蒙蔽了。”

王杰希握紧了方向盘冲他喊：“口说无凭，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你最好让开，我要开车冲过去。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但凡敢伤着我的女人我回来就削了你的脑袋。”说着狠狠地踩下了油门朝前头冲过去。

喻文州飞快地往旁边退开，车子擦着身子过去。他望着车开走的方向，手下的人没有他的指令也不敢开枪。喻文州咬了咬后槽牙：“布置好的狙击手呢？”

旁边手下上来一人应道：“刚得到消息，被解决了。”

喻文州目光冷了一瞬，往对面楼上一瞥，喃喃了一句：“梁方。”

手下人没听清：“什么？”

喻文州侧了下头：“叫辆车跟着。”

“是。”

柳非看着王杰希冷着脸开出了一条街：“这不是去撤退点的路？”

王杰希专心开车，只答了一句：“我送你去安全通道，走西城郊。”

柳非扭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是恍然大悟和预料之中。

王杰希没什么表情：“意外？”

柳非摇头：“只是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就是蒲苇。”

“现在知道也不迟。”王杰希不否认。

“安全通道只用一次就作废，我走了你怎么办？”柳非问。

王杰希答道：“车前子设置了两条安全通道。而且——我不会用到这个。”

柳非看着他没说话。天还没有黑，王杰希的侧脸很清晰，但柳非觉得这个人很模糊。或许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无非也仅是记得这张脸，这个伟岸的身躯。他是个怎样的人？全无头绪。那个人也许清楚，可也与她无关。

摆脱了尾巴把她送到城郊：“接头暗号你应该知道，会有人送你去苏区。”

柳非迟迟没下车。王杰希不着急，等着她说话。空气凝固了一样，他也才觉得疲惫，心口有什么地方阵阵疼痛，揪得心里十分不好受。他的肩上又多扛了一条人命。

“活下去。”柳非突然说。

可不是，死要比活着容易太多。她读懂了他话里必死的决心。

“我还想看见你穿我党军装的样子。”她说。

王杰希眉峰动了动，不易察觉地轻叹了口气：“走吧。我送走过很多人——各种意义上的，都没有机会再见过面——希望你这是句吉言。”

柳非推开了车门：“珍重。”

王杰希看见她不曾回头的背影逐渐没入暮色下安静的竹林，黑色小车停在泥径上，日光投镀在车面上留下一抹耀眼的血红色。

喻文州回家的时候陶镜已经睡下了。今天是周六。

他蹑手蹑脚进了书房，抽屉边沿的碎纸屑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书柜门上的也如此。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他把兜里的纸条压在了桌上的书本下面，只露出了一个角。耳尖的伤口已经不至于很痛了，只是浅浅一道疤，生痒不适。

冯平己的事一交接，就该着手筹备国庆日的庆典活动了，已经比预期迟了很多。前线虽是不乐观，但士气总不能丢。今晚的彩排有军队守着，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

刚收到的电文简直让人头疼，从苏区潜伏的小队发回的情报来看，上海将派来一名新的中共特工，这几乎是给柳非的身份定了性。新来的特工他们暂时没有头绪，但喻文州却不着急，他们还有王杰希——他很好奇，这件事王杰希要怎么揭过去。至于陶镜的事，只要多加引导也会为他所用。

喻文州心情大好地关了书房灯，慢条斯理地踱回卧室。

会做个好梦吧。

肖时钦提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子推开了资料室的门，轻轻放在人桌上。

戴妍琦抬头见是他，挑眉问了一句：“你这是忙完了来我这儿串门？”

肖时钦一边拆盒子一边说：“工作哪有忙完的，而且今晚还有国庆日庆典活动的彩排——你饿不饿？我带了桂花糕，刚刚送到的。”

戴妍琦把面前文件摞整齐了，托着下颌看人垂着眼专注地解系带：“晚上吃甜食会发胖的。”

肖时钦腾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戴妍琦撇了撇嘴，却是毫无顾忌地取了一块来吃。肖时钦低眉看她小口小口地咬，粉末沾在手指尖和嘴角也浑然不觉似的，突兀开口：“年底我们去广州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戴妍琦惊讶地抬头看他：“怎么？形势还没那么坏吧？这么着急？”

肖时钦靠在桌边：“上头嗅觉灵敏，我们也该审时度势，有选择地退守，等他日来反攻。”

“已经有动静了？”戴妍琦问他。

肖时钦颔首答道：“我也是偶然听到处座和王组的对话才知晓的，我到军部那边查了一下，已经有官员闻风而动了。上面也狠，扣下了部分将级官员的亲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了，早作打算的好。”

戴妍琦皱了皱眉：“越到这时候越是走不掉吧。而且共党想要谈和，必定是要保住上海的。”

“喻组和黄组都是广州人，拜托他们想必能行。”肖时钦道，“我也就那么一说，看形势吧。这仗谁不想赢呢？上海又是那么好的地界。”

“天津已经乱了，上海看起来也要乱了。”戴妍琦喃喃了一句。

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就在办公室值班，有什么事给我打内线就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