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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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夏日祭/be13】改邪归正

活动终宣

一个有关破镜的流水账故事,架空AU。

手感丢失,拖后腿了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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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就亮了那么一盏。

叶修咬着半支烟,缩在开了车窗的驾驶座上,一个灯也没开,恨不能连人带车都溶进沉沉夜色里,藏起来、要藏起来。

他看到人还是向着这边走近,目标明确,毫无迟疑,又伸手熟稔地掐了他手里的烟,接过去抽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把火星也碾灭在脚底。

“在等我?”喻文州清了清嗓子,声音轻快,“顺路吗?载我一程。”

直到他拉开旁边副驾驶的门坐进来,叶修也没琢磨出一声像样的拒绝。

今天没有月亮和星星,厚重的云遮挡了一切,光线太暗了,除了前面的路什么都看不清。如果不是参加项目培训之后两个单位的酒会,他们根本就不会碰上,这太巧了。

“去哪儿?”喻文州问。

叶修诧异转头,他以为对方会问他,什么时候能喝酒了、什么时候不戒烟了。但是喻文州没有。

他托着腮,手肘支在窗边,好像带着点醉意,酡色只一点,上在眼角。分明整张脸都苍白得像病愈,而眼神却露骨声张。

“看你在桌上的时候一脸旧情难忘,以为你还没放得下。”喻文州转过头不再看他,侧脸在晦暗色彩之下镀了一层说不出来的落寞感。

他喝酒不大上脸,醉过两次叶修都是后来才看出来。好像和寻常时候差不多,但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喻文州的“寻常”该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托大,也不敢回答。

“要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看着我了。”他轻声道,“我住的酒店离这儿不远,我给你输地址导航。”

叶修把车窗又摇下来了一点,想等等酒气被吹散。但喻文州觉得冷,往角落里靠了靠,离他又更远些。

“我慢慢找就是了。”叶修说。

喻文州就不再说话。

冷风会把脑子吹清醒吗?喻文州头顶的发吹得乱了,眼睛也吹干涩。

他们甚至不寒暄,因由无非是没想过要再见面。


而见面是很奢侈的。

甚至比分手后在笔直而崭新的城市邂逅旧爱还要不容易。

条条大路通罗马,为什么没有一条路通向你。

叶修同他讲电话,第一次问他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喻文州说不出,同时感到了局促和空白,大约从来也没准备过这样的答案。

“就是想问问,上次你给我带的那种小饼干,还有卖的吗?”叶修笑着说。

喻文州贴着落地窗,单手回了一封邮件,放缓了声音回答他:“你是小狗吗?这周末我去看看。”

“那周日见。”叶修说。

他手指卡了一下,顺手撤回了一条微信群里的消息,“视频会议改到周一晚上。”

然后对着电话应了一句“好”。

一月一会,精准得像读秒。身心都习惯在某时某分开始表达期待,又从某一刻开始提前感受失落。空荡荡的被重新填充了,圆满怀抱又要抽离。好像盈亏,比晴雨天还有规律。

喻文州就在这样一板一眼的刻度里计算,过去的时间都模糊了,未来漫长看不到尽头。第一个纪念日那天还不到他们见面的时候——叶修在忙他的年终结算,喻文州被审计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于是朋友圈各自发了半块小蛋糕,评论区收获了长长一排“99”。

过几年就好了,过几年。叶修说,你帮我物色你周围的好房源,我收拾完手头的项目,底下孩子出师了我就走,我来陪你。

结果他们没等到。

在那之后叶修还是苦哈哈地跟他抱怨,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得罪不起的关系户,项目标书写得一塌糊涂。好在态度还算谦逊,就是太闷了点,很多事不爱问,埋头做到尾了才发现不对。

“耽误不少时间吧。”喻文州笑问。

叶修长叹一口气,“也不能催太厉害,孩子心态差,回去参我一本,我还干不干了?我这项目报批还要从他家里过呢——只好两手准备,这不纯给我找事儿么。”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要不你真的……我这边,大家也听过你的名号,不是完全没有发展空间的。”

“下个月我有点空,”叶修说,“我们把周年过了吧,我来找你,不要每次都是你跑过来。”

“好啊。”喻文州弯起眼睛。


他们确定关系那天晚上好平凡。

在圣诞节之后,街道上的人都很少,所以就很冷。他们参加完聚餐,从人流中分散出来,变成孤独的两个影子。这里不爱下雪,只是降温,干燥的空气好像都吸不进肺里。喻文州用力呵气,叶修把自己的手套给他,用热烘烘的掌心盖住了他的耳朵。

喻文州转头要看他,但叶修在他身后扳正他的脑袋,不让他调开视线,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正对着橱窗里两个重合的倒影,形状好像拥抱。

“还冷吗——”他拖长了声音说。

喻文州没回答。

叶修顿了顿,鼻尖蹭了蹭他的后脑勺,轻声说:“我想跟你一起走,或者你留下来,但是……”

“哪有这么多但是。”喻文州打断道。

叶修一怔。

后来他再也没梦到过冬天,因为不会再有哪一个寒夜更值得。


喻文州落地的时候对着手呵了口热气,从兜里摸出手机等着摆渡车启动。叶修的消息卡了几秒钟才抵达,显示却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前。

他发语音告诉对方自己快到了。

叶修秒回:“我在到达口等你,飞机上伙食怎么样?”

“肉太酸了。”他老老实实说,这时候车突然晃了一下,喻文州抓住了向一边滑过去的行李箱,站稳了才接着回复说,“我要吃炸鸡。”

“好,待会儿去买。”

喻文州戳着冻僵的手指飞快打字:“要M记的。”

对面也都一一应了。

直到上车的时候叶修也没有问他包里的小饼干。喻文州盯着车窗外,身上冷下去的地方才渐渐回暖。叶修在调整车内空调,外套敞开了一条缝,缓慢地漏着热气。

他像是一种强烈的格格不入。

之于他和叶修,他和这座城市。

“又不戴手套。”叶修笑,“早知道让你昨天来,正好爸妈都在。”

“爸妈身体还好吗?”

叶修“嗯”了一声,“比咱俩都健康——我跟你说,要是现在不注重养生,以后都要找回来的——我妈念叨了我一天,还让我叮嘱你,千万别熬夜,我现在都被迫十点半睡觉。”

“我陪你早睡,那你陪我戒烟么?”喻文州笑眼问他。

“戒啊。”叶修眉峰轻挑,“都不熬夜了还抽什么烟。”

他停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喻文州你再笑我把你丢高架桥上。”

“你突然说要改邪归正,我好不习惯。”喻文州好像心情又好了一些,叶修在旁边悄悄松了口气,然后余光扫到人拉开背包拉链翻东西。

“找什么?”

喻文州不回答,半晌就听到拆塑料袋的声音,他嘴边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奖励你的。”他说。

叶修把饼干嚼了,口齿模糊,“还真当我是小狗啊。”

“不是你要的?”

后来再回想,觉得那时候遗忘的小细节里也许不是爱情,而是妥协和将就,是为了彼此才磨合自己,扫进了空白墙角的碎屑——是我弄丢了的我自己。

后来他们一起过的纪念日也只有一次,叶修极少离开他的工作岗位千里迢迢奔袭,结果因为喻文州实在太忙,不得不找了个抱枕当替代品,坐在书房看他开视频会议。

喻文州自己是做慈善投资的,叶修在公募基金会工作。两个人都是因为底下项目牵头,一来二去合作多次,才逐渐走到一起去。

“明年初政购项目评估还是你去吗?”喻文州半倚在书桌边问他。

叶修回答说“是”,坐在他的转椅上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我想在你的书房亲你,但是不想和你在这里聊工作。”

喻文州打趣:“那我们去卧室聊工作?”然后咬了口他的鼻尖。叶修被他逗笑,但还是换了个地方做其他的事情。

他们肩膀挨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躺在一起的时候,叶修跟他聊起了以后。喻文州困得手指都不想抬,懒散地往他身边又靠了靠,让他别把被子都裹走了。

叶修嘴里很久没有过烟味,他好像说到做到。喻文州亲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翻身坐到他腰上,“你明天就飞回去吗?”

“晚上的票。”叶修回答。

喻文州额头抵着他的颈窝,汗涔涔的,像是要黏在一起,闷闷地说:“那再来一次吧,我要睡着了。”

这一年里朋友圈没有切好的蛋糕。


很多人以为理事长是从这时候开始感情出现裂痕的。叶修说不是,再要问,也说不清。好像突然就不对了,怎么讲都是负担,索性闭口不谈。

因为他一直不会喝酒,逢年过节的应酬都能比喻文州少一些。他们约好了要见面,叶修在机场等到天黑。才得到消息是前一天喻文州被灌酒灌得多了,第二天没爬起来,直接被朋友拉到医院,任凭手机在家里孤零零地响到没电。

“没关系,你好好养着胃,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他抛着车钥匙从机场到达口往外走,接机的人走了一班又一班,他混着最后一波人流走回到空白的大街上,后知后觉有点冷,就嘱咐他出院记得叫人给他拿围巾手套。

喻文州好像在吸鼻子,半晌才回他说,不要忙活了,两头跑怪累的,这个月就算了吧。

叶修没问他是不是哭了,他甚至不想开口。脸上被风吹得很凉,这是不宜开口的时机。但他哑着嗓子回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喻文州听见了风声。

这算什么要紧的开始吗?这不算。

下个月的见面他们又推迟了一周,喻文州说上个月请假累积的工作往下滚雪球,忙得他脚不沾地。叶修还是嘱咐他关照身体,好像一切如常——

他们分手是在春天。

叶修脱下大衣,不戴手套了。

实习满三个月的实习生准备走了,拆了办公室午休的行军床,拎着他的枕头和小毛毯特意来跟叶修打招呼。场面话说了一大堆,最后有点腼腆的话大概才是真心的。

叶修把他送到门口,勉励他两句,觉得还是年轻人好懂一些。

这样的话着实令人哭笑不得,原本他也不是什么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只有喻文州说他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却很老练。

他受邀下个月去做项目评审,同去的人选还没定,就听说有个竞标公司的项目材料泄露,被同行窃取过去了。

他接到底下项目部的人汇报,才知道被盗的是喻文州的公司,查来查去发现只能是从基金会实习生手里出去的。

吃了这个哑巴亏,两家公司都没有竞标资格,剩下的六七个竞标项目勉为其难地还是继续把评审会开了下去。

那天他也没有去,晚上喻文州跟叶修说:“我总觉得这样下去没有尽头。”

“什么?”叶修问他。

“这个项目我们研发了两个月,你也知道我们一直都很有竞争力。”喻文州说,“招标文件我读了八百遍,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你写的,那么苛刻,又刚巧就能把我们公司的条件卡进去。”

“巧合。”叶修说。

喻文州在电话里叹气,“但是现在我的员工告诉我他们的努力白费了。我准备的答辩稿,我想和你见面,我买了你想吃的小饼干——太苦了,叶修,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也觉得很苦?”

他絮絮地说:“我们不能时常见面,我不知道你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只会给你买小饼干。我故意不戴手套,也故意每次都让你开车来接我,是想让我们再多待一会儿。我每次都不想走,也想要你过来找我。可我知道你过来不方便,没有我那么自由。我还是想要见到你,这种愿望不够单纯吗——你现在还喜欢我吗?还喜欢这样的我吗?”

但是叶修说:“我也很想见你的。”


“分手是我提的,我以为你不那么在意。”喻文州说。

叶修把他送到酒店底下,路程很短,路程有尽头。

他想抱一抱他。

“啧,真的是旧情难忘。”喻文州多少有点醉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他,“好冷啊,你给我带手套了吗?”

叶修也看他,隔着朦胧夜色,眼眶被酒精味熏得胀痛。

他笑,“我忘了。”

-END-


有些点可能比较隐晦quq所以特别提一点,分手的具体片段没有写,但分手原因确实是诸多小细节堆积起来的,一时片刻小小的妥协与退让的不愉快,最后都会滚雪球变得难以承受,而拖得越久的问题越是无法解决,所以千万不要有“隔夜仇”,有什么矛盾和问题当下解决最好了quq

另,我对异地恋没有信心,看我文也可见一斑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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