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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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7江添生贺24h|10:00】秘密花园

添哥生日快乐www

感谢活动组带我个菜狗_(:з」∠)_

全文共3813字,原作时间线之后,望仔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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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疑问有如一堆古夜的黑影

终结于无数细枝,而仍是真的树林,

证明孤独的我献给了我自身——


盛望其实是个不擅长写情书的人。

很显然,江添也是。

好像一切行为都远比那些夸张漂亮的辞藻来得有效,不然也不至于让那本抒情文写作指导放在角落里,落灰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假意丢失。

——也有可能是发觉没有什么话足够好看,能比得过江添轻飘飘看过来的一眼,在深厚凛冬浇开冻死的冰层守到涓涓回春的暖流,在冒头的气泡里闻到久违的爱意。

他尝试过很多方法,意图找回许多事情都还未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抵额并膝凑在一起,鼻息与鼻息相贴,那种呼吸声烫进肺里,心跳就跟着雀跃的年少情动。但后知后觉这无非是一种补偿,并非他真实想要。

盛望还收着当年的相集,就记得每一寸手指与足尖都走过的热闹喧嚣,也记得那张一半落在光里、一半遮住影子的书桌。

那时候羡慕成年人的理智周全,也唾弃他们过于瞻前顾后,在时光里找不到一丝耀目浪花,怯懦又悲伤。而今回顾起来,笑起过往幼稚莽撞,却又惋惜那种蓬勃心事掩盖不住,什么漂亮的、温柔可爱的欢喜都跃然眼底,藏不下去。

那么冲动,那么青涩。

这可能源自于他自封的无法弥补的缺憾。硬要说,症结在于不期而至的分别,在于每个盛夏鼓噪的蝉鸣里都缺口的空白。他会贪婪地听江添去讲独自一个人的故事,觉得这也还不够——他们16岁相遇,前面的日子一样冷清灰白,已经足叫人心疼到想把半个身子楔进去——如果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填补色彩,他仍保持这样的冲动。

所以当断层的数年岁月从另一个人的口中以旁人的情绪来叙述描写,盛望就有种微妙的失落。就像睡一觉做了个梦,清晰的只有前一晚的记忆,梦中的所有都因为现实相遇的美化而失去了原来的样貌,逻辑一遍一遍回顾就一遍一遍混乱。

——于是不甘心。并非刻意去扩大分别的苦楚,而是偌大拼图里缺失了一块,歪歪斜斜涂鸦不全,就叫人抓狂。

但越是纠结深陷,越是无法弥补。

只无非人们的骨骼能记住爱,每一根神经又反射似的记住了痛。两头一交织,梦里就痴痴癫癫,时而圆满,时而落空。

盛望花一下午的时间梦回附中,拖着江添走向旧梦不停轮转的球场,大约是觉得脚下踩的还是同一片足迹,回头就能见到片晌半刻的错觉——总以为梦境不存在,缺口无须愈合,他只是一步迈过台阶,碰到的还是同一片天光。

转头看江添,看他手背擦过下巴尖挂上的汗珠,看他目色微沉自眼尾轻轻瞥来,就像看平地起波澜,心弦随之拨动。不枉当年小女生追着捧着好几年,现在也津津乐道。他快活地想,这是我的,是我哥,我男朋友。

才回想起过往因为那一点禁忌的隐秘带来晦暗不明的心痒,引诱着他去深思,去钻牛角尖一般地想,就会跟着默片放映机一样走到喊不出声的那几年。

再看江添,就知道一切不是年少时候,也许梧桐树还是蓊蓊郁郁投下绿影,扑面来的热风仍有温暖春意——但眉目间沉下去的极其寡淡的陌生感还是会刺痛眼球,转一转都舍不得,怕再远些,又等不到了。

过去和现今的影子叠合交重,他晃眼就看不清,有时候会以为他们没有分开过,梦就真的是梦,重逢不是重逢,无非小别再会。

哪里想过是初见。

是灰烬里烧出来个盛望的样子,混了泥水捏成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东施效颦一样模仿着旧时光,嬉笑玩闹,一举一动都像被拖着走。操偶人像个旁观冷读的看客,是他自己。

知道无益,心脏太空了。

盛望给江添筹划了一个很惊喜的生日,蹦蹦跳跳一群人,勾肩搭背好像还是附中的岁月。他落在最后头,看见大家簇拥着江添走在前面——原本有机会让他俩小情侣独处,但盛望莫名畏惧,明明在这之前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唯独此情此景不行。

悬在头顶的那把刀太锋利,留疤的胸口还在疼。

江添应该走在烂漫天境之下,被所有目光拥抱,被所有鲜花欣赏,从来不要回头看。

一觉醒来还是昨日,盛望造了个甜蜜美梦,自己却落在里面出不来了。

但江添回过头来看他,伸手把他拉进人堆里,搭着他的肩膀让他一样被分明的时间线推向未来。哪怕在心口割出道道,才淋漓了旧伤痕,不记得原来模样。

他们疯了闹了一下午,寿星都奉陪,都跟随。盛望看起来就高兴,倾心为男朋友送了一份圆满,送了一份迟来的补偿。

江添收拾着回房间,盛望挂在他脖子上同他接吻,笑嘻嘻地问他高不高兴、喜不喜欢。江添都回报以肯定,虽然隐晦,但他吻过来的时候温柔,夹带着一点点的雀跃。盛望能摸到他上扬的心跳,碰到他勾起的嘴角。

可这就如愿以偿了吗?

盛望摸自己的胸口,还是感觉那鼓噪声响不是自己的——来自于数年前已经溺死过一回的期望。

就算前一天折腾了整夜,白天又疯跑陪玩,还是能纠缠着滚上床,在紧密处倾诉讲不出话的情感,对冲的爱就能不撒谎,

盛望又缠着江添问,问他在国外收到多少女孩子的情书。江添被他问得脸都木了,读作“没有”,写作“收到的都退回去了”。好像才满足,献宝似的摸出来自己的,说要念给他听。

和盛夏夜里上下铺梯子上晃着腿说“弄哭我”那个少年又微妙重合,还是羞赧地红了耳朵,坐在床边说着私密的话。

很无稽,没有条理,字里行间读出来空洞,江添就摸到了脉搏里不安的动静。

他们曾无数次枕着蝉鸣入眠,独自或一起。盛望看过去江添的眼眸,从里面读出来稀薄的情绪,于是心脏会塌陷下去,苦涩汇聚成海。在一样又不一样的夜里颠倒往复,追不回来,承认是时间逃走了,旧形影早就睡过去,再醒不回来。

所以这次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朦胧,遥远,又遥远。


你知道,我的激情已熟透而绛红,

每个石榴都会爆裂并作蜜蜂之嗡嗡,

我们的血钟情于那把它俘虏的人,

为愿望的永恒之蜂群而奔流滚滚。


天亮的时候梦境还想要继续,还在用裂痕遍布的毛玻璃遮掩现实。江添把他叫起来,新年的日子总不能在堆积成山的睡眠里经过,但他纵容着曾经爱过的生命拥有惫懒的人情味。

他说要带盛望出门去,把睡眼惺忪的大少爷推进了洗手间。迷迷瞪瞪的,盛望才迟来地体会到裂痕。他抹开镜子上被水龙头里粗重暖流熏热的水汽,与梦里梦外的自己重新打了个招呼,直面内心的质问。

今天,是哪一个自己?

太久没有回来,江添都还记得路。盛望猜测他挂念这里,挂念他,挂念每一个角落,因为一座城市的记忆比人长久,它记得江添,这是回报。

更好的解释是江添从未离开这里。走过的熙攘往来客都带着记忆碎片里的江添,逐步拼凑成如今这个人,再加上增补的部分,盛望收拢手指——终于握紧。

在搬进白马弄堂之前,江添住的地方旁边有个老院子,绕着很大一片残破已久的围墙,圈不住任何流泻的心事。

痛苦不宜分享,经历往往由修饰词变得淡漠疏离,那就是情绪深重,不能承受彼此感染的后果。江添还是会等,还是会担着别的,却学会转嫁心疼。

所以盛望听得断续周折,靠自己脑补过截然不同的光景。如今走到这儿就看清,他并不好,并不是没事,并非没有关系。

所有兵荒马乱不是他一个人收拾。

“我在这边一个人的时候多。”江添解释说,“猫……都喜欢爬高,跳了围墙又会踩脏沙发。”

他好像在说相遇之前的事,但盛望分不清,总觉得江添是在借由这个机会向他道明什么。约略是知道爱的人再回不来,就要撕破脸皮。

“我时常想让他出去玩儿,又舍不得。”他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亲人,不怕生。别的猫出去总要适应很久,他好像自由惯了的——”

盛望听他说,感觉到难以呼吸。失落的故事内容在挑战他接受未知难过的底线。

“我会想,是不是我不该把他放在身边。”江添轻轻地说。

盛望想辩解,但是找不到立场和由头,并且胸口因难过而胀痛,以致发声都嘶哑不成调子。

其实他一早就该明白,时间仓皇,回不了头。他能用这句话告诉江添,对自己说就像行骗。但他哥明白得早些,不用他言语,一句一句把倒翻的日历撕下来扯碎了,一刀一刀重新划开胸口,以血来为褪白的拼图染全颜色。

江添不停不息地敲响盛望的门,等他完名全节,等他立言立信,永远为他敞开自己。

就该熨帖了,就满足了,从此不必再堵着了。

他积攒了轰轰烈烈的情话要对江添说,用以回报江添赠与他少量多次的解药。怦然是心动,訇然是梦境破碎的声音。盛望走出一地狼藉,才摸到回来的航标灯。很多东西都曾被江添留下又带走,譬如来年生机,譬如旧日光彩。是他偶尔回忆都觉得奢侈的吉光片羽,是不敢触碰的暧昧与伤痛。

所以幻想存在,编造失控的理想国——幸而有人拉住他,敲碎玻璃带他走到真实的境地里去,就不在镜子世界里躲躲藏藏、畏缩退避。

他变了太多,变来变去还是盛望。他们当是重新走近,再道问好,寒暄也割喉——不比仓促重逢时的乱象尴尬,盛望早该想开,却沉在灰白的填色游戏里,忘了诗集里总唱的是上一个春天,现世里还有下一个黑夜。


当这片森林染成了金色和灰色,

枯叶之间升起一片节日的狂热:

埃特纳火山!维纳斯恰恰是来把你寻访,

她真诚的脚跟踏上你的火热的岩浆,

伤心的梦雷鸣不止,而其火焰渐渐消失。


而一切终要回到盛望退缩畏惧的起点去。

他带着江添去墓园,去那直剌剌的第一道深疤。如今虽愈合结痂,连硬壳都掉落,再不会疼痒。

那是被斩断一切线头开始的地方。盛望哆哆嗦嗦握着最后一根稻草被抛下的地方。是难过的深渊,站在最底下,仰望你——都觉得太远。

盛望抓着江添的手,自认为无所畏惧——他能兑现对自己的承诺,走进这里,直面那种曾经最直白切入主题的剧痛。

“带你来认认门。”他故作轻松,手心却流汗。

大概这样就能弥补了。盛望自己给自己画的缺口重新填上。兜兜转转回到原地,物是人非,而爱情被外力撕扯又粘合,补丁攥在手里,只差一句。

江添反手扣住盛望的手,五根指头一根根地嵌进指缝,就捉紧了,不松开了。

可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亏欠,彼此的图景修补填缺完整,就不负一场惊梦般的遇见与仍然生机蓬勃的初恋。

“妈,新年快乐。”


莫非我爱的是个梦?

-END-

*加粗短诗节选自斯特芳·马拉美《牧神的午后》

想试图掰扯盛望的心理活动,尤其是有关分开那几年。之前追更的时候和雕群姐妹聊了很多,大家又一起发刀,一起写评论,讲感受。其实我还有很多想写的东西都没有说明白,写这次活动的初宣文案的时候拿着小裙子给我的关键词也想了很久,正好又是木木更到挺扎心的那段时间,想“夹私货”塞点关于分手又再见那期间对两个人的思想的理解,又总觉得词不达意。其间断断续续发了些刀,没什么剧情,都在跑感受——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难过,都在文里了。写得很烂,希望能说清楚那么一星半点感受。

实在很抱歉,写这篇的时候状态很差,思维过程非常纠结,角色夹杂了很多我自己的纠结和焦虑,希望没有给大家带来太糟糕的观感,给老师们拖后腿了,鞠躬致歉——

添哥生日快乐,我把望仔掰开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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