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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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望三十题/4】时差

萤火虫练歌厅营业w

我拿到的题是“学会了你擅长的事”

dbq我给刀组丢脸了_(:з」∠)_偏题流水账展示×

上一棒指路 @EIKO_ ,下一棒接力 @开花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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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走,一路找遥控器按开了每处的灯,光从玄关慢慢亮到卧室,然后一头扎进洗浴间。领带外套掉得满地,门口还放着敞开的背包。

盛望把手机扬声器打开往洗手台上一放,转身拧开了淋浴头。

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一滞,可能也听到了水声,先就无语了半天。然后紧跟着一顿数落,从他洗着澡听电话处理工作也不怕着凉感冒,说到前阵子还发着热就敢到处乱跑。

“你知不知道最近流感!”

盛望往头上呼啦啦抹泡沫,随口应他:“我没有……我等到退烧了好透了才出去的,不然客户也不能见我啊。都说了不传染,不然你第一个中招。”

张朝怒道:“你是没发着烧出去,你是直接把人叫家里去。”

他又只好一边冲水一边消他的火,“赶紧说完,我晚上还要参加那边的视频会议,没事我就挂了。”

水声哗啦啦把另一头冒起来的火全给浇哑了,张朝平复了一会儿才接上刚才的话题跟他继续说项目。

“这头申报理论上也不该拖这么久,也是他们不配合审计部门工作,”张朝说着就头大,没忍住又带了点愁,“你请的人,还肯做这边吗?”

盛望火速洗了个澡,光着身子出去找衣服,“我倒是能再跟人联系,但是这边不能让我做这个担保。我跟这个项目本身没有实质关系,没有义务也没有立场做担保。谈得拢就谈,谈不下去双方总有一个要让步,不然也没法合作。”

张朝深呼吸了几回才忍住了没骂人,“这到哪儿去给他们找担保?”

“我们只管申报材料……”盛望声音闷在衣服里就隔得有点远,他洗澡的时候没注意弄劈了一个指甲,冒着血星,不敢太用力,扯了好几下领口,脑袋才从衣领里钻出来。这才挪出空换了蓝牙耳机把张朝的电话接进去,对面还没听清他说的话。

盛望张了张口,本来是要重复一遍的,但不知想到什么,话锋突然又一转:“要不这样,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去深圳,上午有时间可以顺路去他们公司,我看能不能再交涉一下。”

张朝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你别把自己逼太紧,没那么着急,你也仁至义尽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盛望就笑。

北京的冬夜有暖气,好歹孤单寂寞冷总能优先解决最后一个。盛望挂了电话顺着进门的路倒回去收拾一地的衣服,顺序颠倒也不在乎,只觉得这倒像是什么乱象留下来的狼藉。当然过度脑补是无益的,反而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

盛望甩了甩脑袋捡起领带和外套挂回了架子上,背包里休眠的电脑不依不饶地亮着提示灯,他飞快地回复了几条群聊消息,然后端着电脑去厨房泡咖啡。

透过厨房开了一半的透气窗能看到临近年末的街道,彩灯繁杂,修饰了这座城市最冷漠的灰色天空。喧哗的声音被阻隔在树荫断开的街区之外,只有零星人影晃动,再多热闹传不进他的耳朵。

盛望检查了厨房的火源,赶在视讯接过来之前就回房间吹好了头发,好像枕戈待旦的战士,随时随地绷紧了一根弦,也不知道是在向什么宣战,又用什么作为代价和交换。

说是开会,总也不过和国外来不了大陆的同行交流,揪着一两个问题没完没了地拉锯算账。

“方案报给我的预估收益是百分之二十,距离期望值还差的这一部分是需要你们支持的。”盛望手边就放着厚厚一沓文件材料,他一边查文档一边在手边记笔记,“我明天会去合作方公司提交新的方案,和对接项目负责人面谈有关明年的合作事宜,会很长时间都在那边实地考察。但是这一部分的数据必须要确定下来,不然就是空壳子,我拿不出论据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收益。”

“如果各方面条件允许,明年我想找个时间和公司申请到你们那儿一段时间。”他说,“这也有利于我们两边的深入沟通。”

这种不停辗转腾挪的生活他其实很熟悉,所以极少对一个地方产生什么深重的依赖感,说走就能走。机票早就定好,他也没什么太多要收拾的,衣柜里就有个便携行李箱,放着他时常出差穿的衣服,定期换一换就差不多了。总是干脆利落得很,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在人前的样子都体面从容——终于修炼得道,不同咋咋呼呼的年少时候了。

盛望把文件整理好往行李箱里塞了一份,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也想不出来还缺点什么,觉得是敏感太过。也很可能是一个仪式的不完整,导致他下意识开始反思考虑一整天的言行。这种态度就抽离又冷淡,好像鬼差陪着一个人看他的走马灯,无法代入自身。

越是接近年关,越是有些奇怪想法冒出,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挤着这个时间,要宣泄一整年的情绪,要发出堵塞很久的声音。他有很多话想说,有想看的电影想读的书,还有想见的人。但是碰一碰就觉得疼了,哪里还敢多去想他的名字。

锁箱子的时候碰到劈叉的指甲,锐痛才能换回跑远的心神,创口贴又放在很麻烦的箱子深处,他想翻点纱布,又发现旁边的药水过了期。

奇奇怪怪,他明明一个人把自己照得挺好的。所有人见了他都说,这么个得体又稳重的小青年,多么有教养,能力又强,是个人才。

但这种夸奖也很寡淡,像是人们咀嚼干净的甘蔗碎,他咂不出滋味,觉得还是干瘪又遥远。他其实还是想听别的,说笑的,玩闹的,快乐的,别的什么都好。

结果连处理个小伤口都磕磕绊绊。

想起来收咖啡杯的时候,里面的残渍晾得太久,干涸成了块。盛望用温水泡了半天才抠掉,开橱柜的时候没放稳的、成对的另一只杯子又掉脚边摔掉了耳朵。

盛望一边说“碎碎平安”,一边低头去捡。

他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征兆,他和江添分开好多年,就独自一个人了好多年。他也很久不用成对的东西,家里的物品都是单数。那么多事情过去,那么多难过都经历,结果经不住一个杯子摔碎——说出去也太丢脸。

大少爷还是要脸。

收拾心情比收拾杯子残渣容易。

回房间的时候秒针刚刚好跨过零点,他听到微信消息提示。没完没了的工作给他养成了电话开震动的习惯。被头朝下闷在被子中间的手机“嗡嗡”一声过后就没了声响,他还觉得奇怪,像是幻听了一样。

拿起来的时候才传来第二声。

倒松了口气,不知道是放下来什么。

除了螃蟹刚刚发过来的一句问候,有一条是个不太熟悉的微信好友卡着零点发来的消息。以他为开头,后头才陆陆续续有人发着相同的内容。

“生日快乐。”

盛望捏着手机看那些飞快刷过去的新消息不停跳动,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多次自己一个人过生日,盛明阳也太忙,偶而问候,总像一句不咸不淡的寒暄客套,石头落下去没有水花。一个想要靠近一个却越来越想逃远,或者说并没有那么明确明显的意愿,只是下意识躲开了所有可能造成激烈冲突的对话。

其实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就好像在某个时候他能回到那个人群簇拥的地方,有人在等,也在看着他。

他动了动手指。


“谢谢。”

江添听到手机震动的时候,下意识去拿,没留神把手边一个瓷杯碰下了桌子,摔到地上掉了半只耳朵。

猫听到动静想凑过来,被江博士拎起来放到了一边。

“别看热闹,把抹布叼过来。”他对着猫说。

然后自己都觉得把它逗得有点过头,旋即轻笑了一下低头自己收拾一地的碎片,确定没有残渣了,才对猫拍了拍手。

“生日快乐,望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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