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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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叶喻】如鬼也如蜮-上(2)

政斗使我头秃……

官制是我瞎扯的,占星是我瞎扯的……

到处埋伏笔,管挖不管埋……

没查虫,有BUG的话回头再修……

-

雪停了——

宫巷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雪都堆在红墙一角。檐上停了两只春燕交头接耳,被树枝积重的雪砸了个正着,甩甩头惊叫着飞远了。

叶修冲着面前空白的笏板出了很久的神,直到旁边的人捅了他好几下。略一侧头就看到自家弟弟叶秋皱着眉紧紧盯住了前面的人,叶修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臣有本上奏。”刘侍御史迈出两步,对帘后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叶修面上一紧,就听他接着说:“臣要参当朝大司马陈荐陈大人……”陈老听了这话只不轻不重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后者早把折子递了上去,这会儿只顾着低头照笏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给念了一通。

碍于星象所致,先帝停柩不出殡,幼帝未行登基大礼,朝政大权仍在姚太后手中。

左不过是揪着陈荐质疑先帝选择,怒斥姚宣无才无德,同时也打了太后的脸。

叶修的脸色却越来越冷,叶父尚且保持沉默,硬是让刘侍御史把他的长篇大论给念完了。

不等太后说什么,前头就有人先站出来冷斥了:“先帝驾崩,陶大人早先停职,久在北面山庄养病。如今我大褚百废待兴,而四位辅臣乃先帝所指,此时弹劾陈大人,敢问刘侍御史又是何居心?”

——司隶校尉崔立。

刘侍御史仍旧面朝太后的方向:“正因我大褚于贞元会合之际,陛下辅臣才不得不慎之又慎哪!若是人人都这般御前放肆,先帝颜面何在,太后颜面何在啊!”

“陈大人素来心直口快,直此时废我朝肱骨?”崔立眼珠一转,“恳请太后恕罪,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陈大人绝无二心,望太后能从轻发落,莫叫老臣寒心。”

朝中沉默了片刻,只见那刘侍御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长长一拜,拖着声音道:“臣斗胆——求太后赏罚严明,悉从法度。”

旁的人一时没有敢吭声的,谁知道崔立和刘皓今天你唱我和的卖了什么药。只有叶修没在朝臣中脸色阴沉,这个局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后何等聪明的人,安能被这两位牵着鼻子走。

“哀家还没说什么,”那位坐在帘子后头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二位卿家倒先来教哀家做人,这又是何道理?若是给你三分兵马,是不是就该逼宫了?”

兵马?!

叶修蓦地攥紧了笏板,心里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姚太后声音十分年轻,及至花信之年,入宫晚,又能凭自身手腕走到如今地步多是不易。此等女人自非寻常可揣度的。

“臣万死!”崔立同他并排跪下。

陈荐这时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来,行一跪拜礼,不卑不亢:“若是太后觉得臣不堪此重任,便撤了先帝旨意,臣绝无半分怨言。”这位老将军已年过花甲,脾气没磨掉多少,反而是越发专横,眼里放不下任何人似的。

叶秋在旁边咬牙切齿:“这个雁行公!”

太后在帘后一挥手,“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也不是第一天代政了,先帝病时便时常提起,朝中之事要多多倚仗陈大人。不止是治军,连朝堂事老将军也颇有心得。”

“臣老迈昏聩,万不敢当。”

“可既然陈老将军请辞,先帝又有遗诏,哀家也断不能不仁不义。”太后慢慢地说,“陈大人不如回家休养些时日,什么时候有心辅政了什么时候再来——至于崔校尉、刘侍御史二位卿家……妄议先帝旨意,念在初犯,又皆是贞良死节之臣,罚俸三月,闭门思过几日再来吧。”

三人齐拜:“臣等领旨谢恩。”

“雁行公就算不这么说也会被停职的。”叶修悄悄扯了下叶秋的袖子,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听着别说话。”

“刘卿还有何事?”

刘皓再拜:“臣请太史丞夜夜观星,大角频闪,亢宿有暗离之趋,吉星将远。”

姚太后轻笑了一声:“想不到刘侍御史还懂天象?”

这时太史丞跨出行列:“回禀太后,刘大人所言非虚,确有此事。”

“那爱卿说说看,何解?”

太史丞是个老家伙了,扫一眼刘皓,悠悠开口:“吉星远暗北上,龙咽动而牵全身,怕是与轸宿有应。算来是有要人于北边宫外有失,唯有寻见此人,方可令其复位。”

叶修在心里冷笑,亢宿,北边要人,不就是说的陶轩么?

太后喃喃了一句:“复位?”

刘皓趁热打铁:“方才崔大人也说到了,陶大人在北边山庄养病,因一念之差被先帝停职已久。望太后能不计前嫌,将其召回,助我大褚兴扬天威。”

“不可!”叶父一声喝。

叶修心道不好,耳边仿佛响起了金扣搭紧的声音,圈套倏地就合上了。

门敲过了好几声,喻文州才迷迷糊糊醒来,望天色已大亮,忙坐起身。寒病未愈完全了,晨起总有些头重脚轻:“进来吧。”

许伯指挥着丫鬟服侍人更衣洗漱,立在一边道:“公子这一睡就不知时辰,老奴担心……”

“不碍事的。”喻文州轻言细语地打断他,“父亲下朝了?母亲可有吩咐?”

许伯:“今日朝堂事务繁多,老爷怕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夫人早上清醒着,要公子醒了去看看她,像是有些体己话要讲。”

“知道了,去厨房备些小点心,我给她带过去。”喻文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又道,“先前伯鸾送来的杏干也包一些来吧……嘶!”

丫鬟没料到他突然转头,手上失了轻重,绑束带的时候扯着了他的头发,这会儿给吓得不轻,忙就要跪下磕头。

许伯刚要责怪,喻文州已经把她扶起来:“在我这里不用动不动就跪的,我不爱那些规矩。你是新来的?——我自己来吧。”说着抽出她手里的束带,手法熟稔地自己把头发绑上了。

那丫鬟有些怯意:“我原是跟着夫人的,夫人今早说不用这么多人服侍,就……”

喻文州点点头:“我也用不惯这么多人,你看有什么想做的活儿,回头跟许伯知会一声就去吧。”

收拾完这一身,头晕症也好了不少。雪一停,日头起来好像也不那么冷了,就没让人抱着暖炉子,只吩咐个下人提了点心就随他去了颐萱堂。

这头采光不好,屋子里总是很暗,一走进屋就觉得压抑。喻夫人坐在堂内,衣冠齐整,面色如常,看不出半分疯傻模样。这位主母如今已是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身材未曾走样,眉目间也总旖旎着淡淡的柔情。

他在心里感叹完,命人把小点心奉上:“儿子见过母亲,前几日告病,多有不敬,还望母亲不弃。”说着撩起衣衫下摆要拜。

“你病着就不要行大礼了,坐吧。”喻夫人徐徐开口。

喻文州便寻个椅子坐了:“儿子带了些母亲爱吃的,午茶还有些时候,可以随意用些垫一垫——您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无非是为人母亲的想念儿子,又难得不犯糊涂,想说些私房话罢了。”喻夫人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怀念。

喻文州垂下眼,接过仆人送来的茶,先给她端了一碗,这才掀开盖子浅啜了一口:“儿子和兄长并无太多相似之处,母亲若是思念的紧,便差人寻些旧物来也好。到底是颐萱堂下人办事不力,害母亲日日愁苦。”

“你二人眉眼皆是像你父亲,你且多了你姨母几分神韵。”她像是没听到似的,“澍儿若还在,怕也当加冠了。不知成年了多像我些还是多像你父亲。”

往先见面请安也总是这样,话不出几句便要忆苦思今。喻文州实在不爱听,起身拱手道:“母亲若无要事,儿子便告退了。今日起得晚些,书还没读,父亲回来若问起又要挨骂了。”

喻夫人叫住他:“我这儿的茶就这么不好喝?”

喻文州敛眉不说话。

喻夫人就叹口气:“我知道你记恨我,我害了你姨母,她是无辜的。”

他坐回原位,端起茶碗来又喝了些:“母亲言重了,您对我这个庶出的儿子很好,一直视如己出,我很感激。”

但是——

你不应该站在不可一世的地方审判任何人有没有罪。

喻夫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多延续这个话题:“索儿怎么样?可还喜欢?我见她办事不错,怪伶俐的。”

那个丫鬟吗?喻文州慢慢地喝茶,“没怎么注意,您知道,我平时除了读书什么也不在意的。倒是遣了个丫头去扫院子,母亲可说的是她?”

她一时语塞,半天没说出话来。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昨天叶家大公子来过了?”

“是。”喻文州应了一句。听着“叶家大公子”这几个字从她嘴里出来总有说不出的心梗。

喻夫人说话都时常带着弯弯绕绕的音,像风尘里的花柳客。喻文州只觉喉头犯腻,心说带这些甜过头的点心来可谓是今日第一失策的事了,胡乱塞了两块杏干才缓过来些。

喻夫人拈着那杏干看了一会儿:“出息了……澍儿也该征战四方,给我带些稀奇物什回来了……”

眼见着她又要疯起来,喻文州实在没耐性再待下去,寻了个由头不容分说地退出来。呼吸到院子里的新鲜空气才算好些,不由得苦笑一声责怪自己。在某些问题上,面对一些人、一些事,实在是很难保持冷静。

仰头看了看院角的天,春燕在化雪的檐头停了一下,又扑着翅膀飞远。

-TBC-

朝堂上几个人的关系下一章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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