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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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客同人温周】小团圆

新年快乐吖!

应该是大年初五当天发的,结果不小心跳表了……

短打,日常甜,带一点七爷和他的小毒物出场~不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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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为荣利缠缚,动曰尘世苦海,不知云白山青,川行石立,花迎鸟笑,谷答樵讴,世亦不尘,海亦不苦,彼自尘苦其心尔。

——《菜根谭》

 

桌案上的烛灯轻轻晃了一下。

“子舒?”

赫连翊猛一抬头,目光茫然了一瞬,似乎才突然想起来那位天窗首领已经离开数年,带着七枚剧毒的七窍三秋钉,带着整个大庆王朝背后多少阴诡谲计、干净或龌龊的交易,不知长眠在山河何处了——再也不能听、不能看,亦不能说了。

突然就涌起来一股没来由的寂寞。

只是风撩动窗帘,门外红色灯笼叩扉。大年这几日夜,宫门外金吾不禁,百姓行游集市,喧哗声都离他很远,仿佛真是个“世外”。

“他是替朕看这外头的极乐世界去了。”

赫连翊抬头看着窗外的四角天,景北渊、周子舒……没有一个留得住的。灰蒙蒙的夜色蒸腾,灵魂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有什么被抽出去了,飞远再不回来。

“陛下,该更衣了。”

屏风外的人细声细气道了一句,他才迟钝地回过神。想自己年纪轻轻两鬓已有霜色,方觉也许他们都是知道这龙椅滚烫,才先后去找寻外头的洞天福地,抛下他一人在此,还要修满前尘今世的劫难,才肯被放到奈何畔领一碗孟婆汤,浇个抽离通透。

顺便问一问三生石,如何没能刻清他的名姓。

被当今天子念了一回的景七和周子舒,全没那个闲情挂念远在皇城的人。对景七来说叛军围城已经恍若隔世,他在南疆转了一回,活得太久有时候觉得那跟又死了一次也没什么分别。年前几天特意拉着大巫从南疆过来,要和周子舒一行人喝酒叙旧。

说是叙旧,大多也就是看两只跳蚤掐架,再温一壶酒品着。大巫不让他喝多,七爷就小口小口地抿,看多了虽然无聊,觉得两人时隔经年不见,还是一样的脾气,半点没缓和,竟然也久违地觉出来几分新鲜。

至于周子舒——

他实在是被某只大个的蝉猴烦得不行,特意搬了个酒桌,往院子里头的那棵被风雪吹秃了的桃花树底下一放,悠悠然摆了盏酒坐着,跟屋子里坐着的七爷遥遥地做了个举杯相撞的动作。

温客行哪里肯放过他,一路从屋里追出来,说什么非得振振夫纲不可。

“山泉好风日,城市厌嚣尘。聊持一樽酒,共寻千里春。”

景七就无奈笑笑,一不小心把碗里的酒喝完了,又没好意思去添,下意识看了眼大巫。对方明明板着脸,眼底却又像是带了点笑意的样子,整个人虽然裹着一身黑,却又是鲜活灵动的。

长明山虽然积雪万年,但又不是死地。

周子舒隔些日子总会在这里小住,叶白衣似乎是放心地把这里交付给了他们,再无音讯。和那自始至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古僧一样,到底也成了个传说中的人物。

自那琉璃甲的事情一过,收尾清扫又拉拉杂杂持续了数月,最后尘埃落定之时,周子舒的精神差不多也养过来了。终究还是落下些怕冷的毛病,不动的时候就裹着件轻裘在屋里闭目养神,假装那姓温的聒噪鬼不在,或者就是借他的脸皮来练手,最后发展到上雪天里滚一圈——虽然总也滚到不明所以的地方去了——到底是太平了,天窗首领不再,而今周子舒也可以不用再听,再看,再说了。

守着这山,许真能走到永久去。

温客行这回没跟他闹太久,可能是见周子舒陡然落寞的神色,不大好跟他嬉皮笑脸。他倒不是在怅惘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今天是初五,那紫衣服的小丫头,和冒冒失失的小伙子若还在,也是要闹嚷嚷地包饺子去作夜宵的,再把馅料里塞了铜板的偷偷喂给张成岭那小子。

要说张成岭下山游历去还未归,周子舒不大担心他。就那孩子的实心眼,吃点亏不怕,保命的本领总还是有的,更何况又有景七赠的那柄大荒剑防身——虽说张家小儿不是什么英雄,可也未必是个狗熊吧。

其实莫名感念故人总是无益的,只不过周子舒死过一回的人,不想活得太无情,现时现地情境正好,温客行难得忖度出几分他的心思,也就由着这种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直到晚间的雪落下来。

温客行突然一错身站在了他身前,挡住了周子舒的视线,他一蹙眉:“你干什么?”

温客行低下头,拢起了衣袖,伸手罩在他顶。

“下雪了,阿絮。”

周子舒放下酒盏,抬眼迎上他赤裸裸的目光。从温客行的角度看过去,那两扇卷长的睫毛轻轻扑朔两下,好像也就把尘间所有阴霾驱散了。从前只觉他眉目深邃,从没觉得某时某刻,动了情的视线长久地望过来,原是这样……

温客行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快凑到他唇边了,周子舒攥着他袖角轻笑,蓦地一仰头拉开了距离,像一阵轻飘飘的风从他面上拂过,忽而远去了。他还没来得及抓,因为对方突然起身的缘故,方才还想捞回的又靠近来,嘴角擦着他面颊过。

周子舒好似并无察觉,面色懒怠地抻了抻胳膊指挥他:“去做点饺子来吃,放一个铜板,谁吃到谁刷碗。”话音刚落,被人拉回来堵了个正着,摁在树干上占了个胜之不武的便宜。

周子舒根本没反抗,任由他黏黏糊糊的腻歪了一通,趁人心神劲儿一松的时候别住人手腕,体位一翻转,两人的位置就掉了个个儿。周子舒舔了舔尖牙,低头凑近了他的颈边。

温客行被他锁着手腕,咽喉又被人盯上,却是不紧不慢地一眯眼:“你怎么也学会磨牙吮血那一套来的?那你喝了我的血就算是我的人了,再反悔可不行。”说着还仰起头大大方方地露出了自己的脖颈。

周子舒稍微放松了些,方才一番不痛不痒地争斗,轻裘原本就是松松披着的,这时候掉在了地上,风掠过后颈有些冷,二人肩头发间都落了残星的雪。

他最终只是在温客行的眼睑上落了一吻,轻得好像是吻走一片雪花。

“不早就是了吗?跟谁学的烂腔调。”他一步退开,捡起地上的裘衣拍拍雪没往身上套。温客行醒悟过来一脸惊喜要去拿他的时候给人逃了,只轻飘飘地落下来一句:“这算许了一回白头吧?”

长明山往日里太静了,虽然在人间,却总觉得没有人迹。好在一行人随遇而安,没有那么多穷讲究。景七虽然是王爷出身,却也不是没待过寒酸地的。

唯一可抱怨的就是天太冷,还数温客行叫得最勤快,“阿絮”长“阿絮”短地嘘寒问暖。周子舒给他唠叨出了一耳朵的茧子,恨不得把他那嘴给缝上。温客行眼见着他身体逐渐恢复起来,晚上就要拉着他在房里“切磋技艺”。

今夜显然是不寻常的。温客行任劳任怨给他煮了一大盘饺子,殷勤得就差亲口喂了。

“天山三丈雪,岂是远行时。”他往桌边一歪,撑着下巴看周子舒,“他们都不回来了,阿絮,今年也只有你陪我过年。”

周子舒斜睨了他一眼,戳了只饺子正要往嘴里送,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而一笑,递到他唇边:“为夫平日就待你不好吗?”

“你这是在色诱我?”温客行低头把饺子一咬,目光却跟着他动,有点惊带喜,“有才何须多开口,万般滋味肚中藏。有缘伴君三杯酒,相逢一笑……唔?”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齿留香。”周子舒眼睛一弯把剩的半句接了下去,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记得刷碗。”

温客行笑眯眯地扒开他的手把硌了牙的铜板吐到一边,轻轻在人手背上亲了一下,:“为相公操持家务是应该的,不过……饕餮世间味,珍馐我只尝了一口——周相公,今晚可否允我一亲芳泽?”

周子舒今日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嘴角始终噙着点似有还无的笑意,诚恳评价道:“温娘子,你的脸皮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饺子其实也没几个,吃多了不消食。自他走出天窗以来,梦寐以求的平静日子而今实现了,那日酒楼下晒太阳,一眼遥相对望——

乐莫乐兮新相知。

芸芸众生,偏就叫他于飘蓬浮萍间逢杨意、遇钟期。

温客行收拾完桌子折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半倚在榻上,低眼把玩着一枚精巧的钉子——大巫从他胸口取出来的最后一枚七窍三秋钉。

“大寒至,霜雪降,然后知松柏茂。”周子舒也没抬头,钉尖划过指腹留下一道不大显眼的白痕,“江湖归不易,迎春酒,独夜与人饮。”

温客行站在门口,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短短这么一会儿,雪就积了厚厚一层。望出去是蓬软又祥和的,没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他们几乎把大半个武林搅得天翻地覆,共同踩过江湖的风浪,留下的足迹却又被雪掩过去——然后窝在风雪长明山的年夜里,度了一个又一个小团圆。

-END-

大概还要修一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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