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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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同人寻临】撑到未来

新年快乐!

除夕夜守岁的时候在沙发上睡感冒了orz……鼻塞超难受qwq

摸个短打,头昏脑胀不知所云,时间线是原作徐西临大二寒假的时候

BGM:越难越爱-吴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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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要轮到去登上千古长存的受难的高岗。每个人都要遇到千古不灭的痛苦,抱着没有希望的希望。每个人都要追随着抗拒过死,否认过死,而终于不得不死的人。

——《约翰·克里斯多夫》罗曼·罗兰

 

窦寻感冒了。

徐西临给他递药汤碗的时候亲眼见窦大仙郁闷地冒了个鼻涕泡,笑得差点没直起腰。

说来也奇怪,窦寻常年锻炼身体,按理来讲是不该这么容易生病的。尤其是看见徐西临这种可劲儿作还活蹦乱跳的,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大年初一大早上爬起来窦寻就觉得头重脚轻,一说话那鼻音都快把字儿怼到后脑勺去了。

“守岁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徐西临没忍住在他脑门上糊了一把,觉得憋屈的窦大仙今天格外亲民接地气,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终于得了回凡人的病,整个人都显得乖巧听话了很多——不知道哪儿来的错觉,“你说你非得在冷天里待到三点多,春晚都开始放重播了。”

今年的除夕格外冷清了——其实自从徐进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什么过年的味道了。徐西临不愿意提,窦寻知道这事儿也不能提。其实徐西临对于过去没那么执着,已经逝去的人事物,和每一秒浪费的时间有什么分别呢?一样的重要,一样的不可追溯了。

但他享受着窦寻这种不动声色的关心,才能觉出一点紧绷的温情,还觉得这空荡荡的家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徐外婆吃过饭很早就去睡了,晚会声音开得很小,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数相声包袱,觉得没太多意思。徐西临当放催眠曲似的蜷在沙发一角睡了个天昏地暗。

窦寻没他那么好睡,找条毯子给他盖了都没把徐老板给折腾醒,和那秃毛鹦鹉一样,脑袋往腋窝一塞,到哪儿都能没心没肺睡过去。还比那小畜生好养活得多。

城区不让放鞭炮,烟花仿佛都留在很远的郊外,照亮夜晚街道的灯光冰冷又没有人情味。窦寻哪里会关注那些,只是下意识把过往的快乐拿来作比,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说不清是缺了哪一块儿。

结果他就这么守着徐西临挨到半夜三点多终于熬不住歪在沙发另一边睡了。

徐西临数落了他一通,窦寻知道理亏,偏着头也不辩解,颇有点雷打不动的架势。徐西临唠叨完都觉得好笑,到底还是任劳任怨去给他找药吃了。

今年年货也买得少,往年挂的春联、灯笼如今也不见影子,不比别家屋门口红彤彤的一派喜庆。

徐西临反而不大想过年,学校事儿挺多的,考试周一过去只想待在屋子里休养生息。他原想这几天抽空回去看一趟,维生素运营起来不容易,他是中流砥柱。除此之外,每过一年,他都觉得自己不得不扛起来更多的东西。包括养家的责任,包括遗忘。

怕有一天记忆也不管用了,就会忘了少年意气风发时立的誓,或是为了强大起来偷偷咽回肚子里的打碎的牙。

把一切变得像过去一样或是和过去完全不同,都是矫情的感怀。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就是忽略它,让这个问题不存在。

徐西临没跟窦寻说这些,想着一家人走得零零星星了,外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能聚在一起吃个饭也算是种仪式吧。徐进的相片放在那儿像是总在跟他说:“你要精神独立,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负责什么呢?

他有点茫然地想。

窦寻把喝干净的药汤碗放在床头柜上,陶瓷碰着实心的漆木发出一声滞涩的钝响,一下子把徐西临飞到天外的神思拉回来。

徐老板日理万机,窦寻说服自己不跟他计较,喝完药赶紧躺了。

徐西临好像才想明白,也许能称得上他不负责任的后果的,只有窦寻了。就像一纸合同,他没头没脑地签了名才想起来该往回翻翻,一边大言不惭,一边却又颤颤巍巍不敢动手,觉得一切都被什么东西推着往前走。可能是时间,也可能是窦寻烧得滚烫的心意。没法视而不见,没法不去想,没有我他要怎么办。

有什么呢?我苦一点也没关系。我养他一辈子。

徐西临想着想着就手贱,糟蹋完窦寻的头发又不敢跟他亲近,灰溜溜地收了碗出去。隔了会儿去厨房削了个果盘供上来,给饭来张口的病号同志喂了几块橙子和草莓。然后自己也溜上床,搬了个电脑开始远程指导工作。

窦寻一侧眼就能看见他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打字,指挥着手底的虾兵蟹将。一时不知道这位谈恋爱的时候双商都用在什么地方。虽然他就这么看着徐西临认真工作的侧脸就觉得心满意足,只是时间久了就有点脖子疼,换了几个姿势都有点不舒服,想坐起来又被人眼也不错地一伸手按回去。

“乖,我马上就忙完了。”他低声哄道。

窦寻每回听他这种语气,都觉得无比耳熟,像窦俊梁满嘴的空头支票,张口就来。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牵不出头来。

他想跟徐西临说,守岁有讲究,孩子睡得越晚,父母越长寿。窦俊梁当然没这个福气,徐进又走了。但徐外婆的身子每况愈下,窦寻不是没看见,徐西临做着维生素的项目,这一年忙成什么样子他也看在眼里。

但是我能做什么呢?

“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徐西临头也不回的,自然就没注意到窦寻的目光。

“去哪儿?”他立刻问道。

徐西临继续祸害他的头发,沉吟了几秒才说:“我去趟学校,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

“我跟你一块儿去。”

徐西临哭笑不得:“跟着我去干嘛,你感冒呢,别出门了。维生素那边我一哥们儿遇到点扯皮的,非得我这个负责的去商量,没多大事儿,都是误会。”他跟窦寻解释了一通,还怕他不放心,又说,“我回来给你打电话好吧?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

后来徐西临好不容易把他说动了才成功溜出门。被窦寻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几遍,反正离开家的时候是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过年找不痛快的人其实也没谁,同学小题大做地把徐老板请过去,没两下就把问题说开了。这一来一去都没花多少时间,按理说徐西临应该赶忙回家去安抚家里卧床休息的病号同志的。但他却没急着赶路,反而给自己浇了一头冷水似的,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家走。

街上冷冷清清的,这条路上行人稀疏,大多店都紧闭着门。大年初一,谁会闲得没事出来逛街。徐西临后知后觉地有点冷,羽绒服里就套了件衬衫,寒风灌进脖子里像一个猛子扎进了冷河水。

街角有一家店面狭窄的修理铺子还开着,一个老头缩在门口的摇椅上看春晚重播,声音开得挺大。那小电视好像有点接触不良,画面明暗不定地闪了几回。徐西临留心扫了一眼,还是昨晚上他和窦寻一起看的相声。老人看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堪称漠然地盯着屏幕底下的字幕,好像机械化的仪器在分辨着上面的笔划。

铺子里面还有个小孩坐着数他的压岁钱,面上洋溢着真情实意的快乐。明亮得有点扎眼。徐西临有点回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收到压岁钱会那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

突然就领悟了,不是街上年味不足,而是年味已经和自己没关系了。

他看到年迈的老人茫然地抬起眼,看了看小孩才终于露出一点欣慰的神色。

徐西临不想去看这种场面,转身钻进一家还在营业的蛋糕店,对柜台后的姑娘说:“麻烦姐姐给我包两个冰淇淋泡芙。”

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蛋糕的甜味充满了整个空间。徐西临一时间就不想走了,可墙上的挂钟提醒他,已经在路上耽搁很久了,家里那位祖宗是要生气的。

从来只觉得生活艰难,偶然一点甜就能捧着欣喜很久。

路只会越来越难走,但也没关系吧。徐西临提着蛋糕袋子推开玻璃门,与仓皇的冷空气撞了个满怀。

窦寻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日色西沉,而徐西临还没回。他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又不想回去缩着,索性到书房去看书。

他给自己脑补一百种怎么谴责徐西临的方式,结果又舍不得,只好在心里又挨个毙掉。这种多愁善感不适合他,窦寻把这归结于是生了病人容易敏感。反倒是这种剧烈反差冲突的心理活动过分消耗精力,让人心力交瘁,比他解题的时候要累得多了。

那些简单的逻辑题都是死圈,开一个扣就能层层剥开,唯独徐西临不一样。

他们之间连接着无数红线,一根根打着结,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头开始解。窦寻想这样跟他纠缠一辈子,但又厌烦这样永远碰不到他的距离,好像隔着千万里的迷雾。快刀斩乱麻地劈开又觉得胸口疼得要裂开,跟噩梦一样,一层层陷进去,最后还是徐西临把缠绕捆绑他们的红线都剪断,说一句:“我们都自由了。”

于是他冒着冷汗醒过来。

谁不知道梦都是反的,这种安慰人的话徐西临一向是信手拈来。窦寻一句也不敢信,谁信谁是傻子。

其实看书也看不进去,他就在窗边枯坐到徐西临回来。

钥匙咔嗒一声响,他走下楼去看到那人提着一个蛋糕袋子。见了他还吃了一惊,数落完人不听话下床,又献宝似的把泡芙递给他:“给你买的,只许吃一个。”

一口咬下去,于是连同心口也就有什么软踏踏的地方落下去了。

他盯死了脚下的路,看不到门在哪儿,也看不到远方。依稀觉得是某个朝向有光漏出来,所以就追随着去了,握住了,就不肯放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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