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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黄喻-day50】托名书(5)

刑侦paro,清水正剧向,慢条斯理谈恋爱。

完结章粗长,7300+……艰难把事情讲清楚orz来晚了致歉!!!

大噶冬至吃饺子了吗×今天是个好日子鸭!我们的百日黄喻活动过半了鸭!!!


窗台边停了一只白鸽子,如有实质的视线透过窗帘拉了一半的病房玻璃窗,能隐隐看见营城商圈中心纪念碑最顶上的风速风向仪——夹在影影绰绰的高楼大厦之间,只有一条逼仄的小缝能窥见一点形影。

喻文州靠着床头,收回视线聚焦在来人的身上。黄少天进门第一句就先被他抢了去:“人抓到了吗?”

他张了张口,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一时竟然牵不出个头绪来。

喻文州就耐心等着,目色浅淡地望过来,一点先前那种刻意的暧昧都没有。但他病号服衣领扣子没系严实,将现未现地露出一点锁骨。整个人瘦得像脱了层皮,脸色苍白又憔悴。

黄少天有点焦躁地按了按手指关节。

“我查了你的手机通讯录和所有录音,在你家找到了多个监视监听设备……所有能找到的细节都已经作为证据收集了。”

“那两个杀手我们抓到了,他们的撤退路线上有个消防栓被车撞坏了,临时封路,改道的时候和警车正面相遇。但是那个狙击手跑了,我们还在尽力找。”

黄少天跟他大概讲了些追查的进度,大喇喇地拉过床边椅子坐了下来。

“江村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喻文州问他。

“我们在白村垃圾站找到的流浪汉尸体身份已经确定——就是你在我办公室看到的照片。白村这个案子是直接由市局介入的,但报案人应该不知道有人藏毒。我们顺着报案人查过去,发现……跟江村案的报案人有个共同特点,都是这个城市底层的流动人口,而且在他们于本城的活动范围里,我们都查到了藏毒窝点。”

黄少天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突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你安排的吗?这种提示。”

喻文州没回答这个问题,“那制毒点找到了吗?”

“源鑫。”黄少天深吸了口气,“在四分区厂,非常完整的制毒链条,那里是流动人口聚居地,离藏毒点又很近,附近工厂也很多,货运车来来往往,漏洞太大了。”

哪知喻文州皱了皱眉,“不大对,应该不止这一处,或者这一处不大要紧。”

“源鑫被车撞死的那位合伙人曾经向你们蓝雨申请过咨询援助,你们也确实做了。他们从事的是跨国交易,那个四分区厂,好像也是你们谈的?”黄少天说。

喻文州:“对,只要你们关注到源鑫就一定会查到四分区厂,这不足以直接和蓝雨扯上关系。祁飒冒着引起你们注意的风险也要对合作方动手,一定掩盖了什么。”

黄少天沉默了几秒,说道:“你能从头开始分析吗?”

喻文州挑眉,“我在医院安全吗?我得确保说完不会被人灭口。”

“外面24小时有人站岗。”

“你们在四分区找到的一条链应该有八个人,包括死亡的孕妇,她不只是受害者,也是参与者。你们应该还搜到了不足五十斤的货。这是我……送你们的第一个线索。”喻文州垂着眼说,目光有点晦暗不明的样子,“他们是直接和祁飒有过交流的。”

“你们公司的老总,祁飒,就是‘老师’?”

“只是个代称,他也不是整个组织的头目,只是沟通国内外的中间人,和国外总部直接联系,做了不少牵线搭桥的事。营城是一个枢纽,很多事都是他设计的。我有参与一些,可能很早就被怀疑了。”所以最核心的东西只能等你自己暴露了。

“总部?”黄少天愣了一下。

“怎么?你们和他们死磕了这么久,连组织架构都不知道?”喻文州又蹙起来他那双好看的眉,“方队一躺下,你们都乱了吗?”

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方世镜,也就是月前出了意外的那位。

“蓝雨资金链不是很干净,但你们如果没注意到我们,祁飒要瞒天过海很容易。”喻文州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第二个是白村案,你们应该也找到了三五十斤东西,不会让你们白跑,但这些都不痛不痒,根本撼动不了整个组织——然后你们查到了源鑫头上。”

黄少天给他倒了杯水,喻文州把杯子攥在手里,有点出神的样子。透过透明的杯壁能看到那些陈年的烫疤,被半面窗的阳光一照显出光怪陆离的扭曲感。

后面的事情不必说,他们顺着喻文州留下的隐晦线索已经逐渐理出了头绪。

“我知道他太多,被灭口也很正常。”喻文州自嘲地笑笑,轻叹了口气,“你们会给我送锦旗吗?”

黄少天盯着他,突然开口道:“今早方队醒了一次。”

喻文州一怔。

“我也是跟他确定过,才知道你是。”——酒虫。

病房里一阵凝滞的沉默,喻文州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那神情不像是要诈供的。但喻文州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在等他接着往下说。

“还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吗?”黄少天问他。

喻文州把目光转向了窗外:“从这儿能看到营城纪念碑吧——七十多年前,人们赶跑了入侵者,在这里立碑纪念。据说里面的碑壁上刻满了无数阵亡人的名字。它曾是营城CBD区域最高的建筑,是人们的信仰,一抬头就能看得见,像明灯一样——我在办公室坐着的时候,窗户也正对着它——后来,高楼大厦盖起来了,重重叠叠的玻璃、钢筋水泥就把它挡住了,从密不透风的四方天里面找一点喘息的余地。有时候我在想,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那灯真的微弱得可怕。”

可能是觉得自己无关的话讲太多,他收回视线对人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没什么要讲的了。其他的你们都知道了,祝你早日破案。”

正事讲完,喻文州不慌不忙地喝下了半杯凉好的水,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看着他,搞得黄警官那一点小心思都不好开口了。

“为什么是我?”黄少天突然道。

喻文州有点疑惑地“嗯”了一声,黄少天又问了一遍,加重了语气他才反应过来似的。

“恰好啊,”他笑,“看起来黄警官比较可信……”喻文州见黄少天面色古怪,正了正辞色,“方队跟我提起过你,说他要是有事,可以通过你向市局传递信息。我没想过让你相信我,而且最核心的东西还是需要你们去查才能知道。”

“那你脚伤又是怎么回事?”

“故意的,”喻文州轻描淡写道,“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我手上有枪茧你也没看出来吗?祁飒不会相信任何人,要做到他的代言人这一步,就是要把命先给他。”

烫疤几乎把掌心连到虎口的茧都盖没了,不加提醒没人会联想到这个。黄少天抓着他的手腕细细看了一回才瞧出点端倪。

喻文州抽出了手,“这一届侦查口的素质也该提高了,我还是应该提示得更明显一些才对——没什么事了的话,我想再睡一会儿,趁麻药劲儿还没过,现在不休息待会儿要疼了。”

黄少天总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说,那眼神里都是一百句欲言又止。但喻文州却刻意撇开了视线,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疲态。

打扰病人休息是不明智的,他只好先退出来。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晚上,明明行动还有些困难的病人就拔掉输液管从24小时都有人盯梢的房间里跑了。

黄少天从接到消息到出动警力去找的整个过程中,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发现病人失踪的第六个小时,黄警官的私人电话终于响了,来电是一个公共电话,里头没人说话,等了一会儿,远处隐约传来几个人对话的声音,通话音量调到最高刚好能听清。

他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喻文州。

“别用枪指着我,我死在这里对你没好处。”

“你还敢回来?”

“当然是送好消息来。”喻文州笑了一声,“刚才搜过身了,我身上除了绷带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已经拆过一遍了,多少也关照一下伤号吧,‘老师’。”

另一个人是祁飒!

黄少天按着耳机,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定位电话。

“还记得源鑫那个已经变成鬼的合伙人吧,他直接负责江村四分区厂的链条。没脑子的东西用完了人随地扔,叫条子给发现了,这才招致了麻烦。”喻文州娓娓道来,“负责清理的人又被警察抓住了,你知道这个消息吗?”

“我在警局听到他们说,江村剩下的人落网以后很快就招供了。我听从您的意思从他们那里多少也掏出来点东西。他说那七个人已经招出了七个地点,不知道有多少是胡言乱语,正在派人一一查看。我记得这其中是真的有人去过。”

“我们退无可退了。您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怎么样才不至于满盘皆输,而不是想方设法来试探我的虚实。”

祁飒的声音似乎带着些笑意,淡淡地回了他一句:“那就让他们一个一个找到老死吧。”

喻文州沉默了几秒。

“那么关于白村那两个孤魂野鬼的消息,您难道不想知道警察有什么新的收获吗?有些秘密不会因为一个人死了就能保守得住。”

喻文州话音未落,突然一声枪响,听来向是远处不知哪一方的狙击手。有人喊了一句:“操谁他妈开的枪!”紧接着就是乱哄哄的杂音。

“保护好‘老师’!”

“快上车!把那个人也带走!”

…………

祁飒倒是不用这些人说,自己先就飞快地钻进了车,目光自车窗里探出,怨毒地扫视着枪响的方向。有人一把捞过喻文州把他掳进了旁边停靠的车里,紧接着又是连续的枪声打在车窗车门上,追着绝尘而去的车轮胎又爆了几枪。

黄少天把电话扣了,“M82,不是我们的人。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这其中有人去过。

——这其中……

——一个一个找到老死。

——有些秘密不会因为一个人死了就能保守得住。

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去调那个死了的孕妇家人的笔录!查她近半年的行动轨迹!”

事到如今,谁也没能置谁于死地。只看三分运气和七分壮士断腕的决心。喻文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后座上,不去看目的地和路途的方向。他知道祁飒已经做好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决定。

“我能从警方看守的地方跑出来,你就不可能真正的关得住我。”喻文州用自己行动告诉了他这个道理。祁飒一时不能杀死他,却又不能放任他在外逍遥自由。唯一的选择就是带着他一起走,不得不把更多的秘密暴露给他看。

叶修把0510专案组的所有案件资料装订了一遍,会议室里出了他和黄少天,其他人都已经收到各自的任务匆匆忙忙走光了。

“不打算亲自去吗?”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黄少天看他一眼:“你怎么一副看戏的样子,这可是足以轰动营城一桩大案子,老林万年不出外勤的人都跑去带队了,你还在这儿按什么订书机!人民警察的觉悟呢?党性呢?”

叶修无语了几秒,挖了挖耳朵回答他:“这一把资料晚点整理完要给冯局送过去,待会儿还要去医院看一眼你们方队,顺便求证一下,那位酒虫的事——你最有觉悟,那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我是镇守大后方!”黄少天振振有词地驳了他一句。

叶修嗤笑了一声,把摞好的文件怼整齐了准备出去,黄少天突然叫他:“老叶,要是来不及怎么办?”

这话虽然问得没头没脑,但是叶修却莫名听懂了,然后头也没回地拉开门出去,声音从走廊上远远地传过来,“我一直都运气不错,今天就分你点吧——祝你好运。”

孕妇不是突然失踪的,按照祁飒和喻文州对话的内容来分析,她一定是去过祁飒那个秘密场所的。只不过人已死,只能从其他的途径去找。她的家人在笔录里提到的地方有好几处,一个个排查肯定不现实,分成几队又显得人手不够。

要是喻文州还在这边就好了,多少能基于他对祁飒的了解给出点建议,哪怕排除一个也好。

黄少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祝我运气好吧。”

几辆车一直在城区转,祁飒的车夹在正中,喻文州都不用刻意去看路线,但心里已经有数了——他太熟悉了。那地方是挂在祁飒名下的一个酒吧,但这层关系一直藏匿得很好——就在营城纪念碑的对面。

那地方属于交易场所,又是一个所有线索交织的枢纽。他不常去,却有逃不开的关系。

黄少天盯着那个熟悉的酒吧名字——不久前被取消的行动地点,现在却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正等着门外的人往里钻。

“您真的很擅长大隐隐于市。”喻文州被领着穿过热闹的吧台,身后的枪口隐晦地顶着他的腰窝,越往里走越冷清,直到一行人终于在尽头的包间门口停了下来。

“原来在这里吗?”他侧头看了眼祁飒,对方没什么表情,吩咐旁边的人把包间门打开了。看上去平常普通的房间,电视墙后头却别有洞天。铺满了几何形状花纹的壁纸背后藏着一扇沉重的铁门,一条长长的楼梯仿佛通到地底。

祁飒在打开灯之前,喻文州恍惚中觉得这地方该是隐着吃人不吐骨头的尖牙。

通往地下室这条路不算太长,只是转了两道弯。

尽头是一间低配的手术室。

人们在这里吃下包装好的毒品,或者被开膛破肚取出肚子里的东西——缝好的身体也许像那个孕妇一样被随地乱丢了,又或者同垃圾归宿到一处去。

纵然这里灯火通明,却仍然叫人毛骨悚然。喻文州在行将窒息的错觉中,打量着这间屋子,没来得及处理的证据实在太多。

“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祁飒说。

喻文州回头看到装了消声器的黑洞洞的枪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黄少天从意识到酒吧很可能就是那个地方以后,就把刚才还跟叶修说的话抛到了脑后,飞一般地开着自己的私车就窜了出去,没忘了呼叫一大把警力悄悄赶来支援。

只是远远看见了商圈中心孤零零的营城纪念碑,就接到了提前赶到的队员传讯。

“酒吧发生了火灾,场面太乱了!”

黄少天捏着手机差点爆粗,“疏散群众,不要造成更多伤亡——一定给我抓住祁飒!”

他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外面了,里头甚至有毕毕剥剥的轻微爆炸声。浓烟滚滚,呛得人根本不能接近。

“黄少!”林敬言是第二队赶到了,看到他过来忙上前招呼,“消防队马上到,我们没有装备,只能先疏散围观群众,带离门口较近的人走……你干什么!!!”

他一下没捞住黄少天,这人已经返身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浇了满头满身,飞快脱下外套往头上一顶冲进了酒吧。

喻文州还在里面。他用命来指明的证据也在里面。

他冲进去的那一刻竟然没想过,那个人很可能已经葬身火海。

事实证明,他今天的运气是很好。

黄少天在吧台背后看到了喻文州,隔着一片浇满了酒液疯狂燃烧的布艺沙发。喻文州正举着固定电话望过来,带了惊怒的脸色透过扭曲空气看不太真切。下一秒黄少天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喻文州开口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也断断续续:“西二包间……咳咳,电视墙背后的地下室,我处理了……烧不进去,祁飒从后面走了,不远,快追……离开这里!”

黄少天捂着口鼻一脚踹开面前一堆已经烧成黑黢黢一片的辨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闷声闷气地说:“你从这边出来!我把湿衣服丢给你!”

“……我来不了,”喻文州皱眉看了一眼腿上几乎被烧烂的新鲜枪伤,额头冒出的冷汗刚刚落到眼皮上就给蒸发掉,“没力气了。”

他用地下室里面祁飒没法全带走的器械艰难撬开了地下室的门,把埋在门缝里浸了酒的引绳扯断。阻断了延伸到地下室的燃料,裤子上全沾了酒液,浸到伤口里痛得半个身子都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路挪到吧台后头才精疲力尽地跌倒。他那满是酒的裤脚只要一点火星就烧了起来,要不是靠着吧台底下的聊胜于无的小规格灭火器,可能现在人早就化成灰了。

黄少天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亲自带出去,烟呛得人睁不开眼,脚下却不停地踹开挡路的东西,脚烫得几乎快没知觉了。

他还没冲到太靠里的地方,门外的人隔着摇摇欲坠的玻璃门还能看到一点他的身影。林敬言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已经能隐隐听到消防车鸣笛的声音。

“喻文州,你之前说,没打算让我相信你。那如果我没找到这里,你要怎么办?”

里头的人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大概就是黄少天隐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问话了。

不知道。他想。可能还是期待你相信我吧。

黄少天扒开一大堆阻碍终于接近吧台的时候,消防队也算是赶到了。

祁飒是在离开营城的高架桥上被收费站设卡的警察拦下来的。黄少天听到消息时正被护士按着给烧伤的地方消毒,一时疼得龇牙咧嘴。他身上烧伤挂彩的面积零零星星加起来不算太多,程度也不深,但就是看着挺惨。

叶修端着手臂嘲笑他:“口嫌体正直,鬼迷了心窍往里头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瞪我干什么?要不是哥先见之明,祁飒现在都可能已经出城了。”

“他跑到国外我也给他揪回来!”黄少天下意识就要暴起,扯着伤口,表情又是一裂。这事的确有惊无险,在黄少天出发去酒吧的时候,叶修就安排下去,叫人先把出城的路给拦一拦。

手术室的灯一灭,黄少天就弹了起来:“医生怎么样!”

医生把口罩摘下来说了一堆专业词汇,总体意思是,生命危险算没有了,但是腿部烧伤程度仍然严重,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影响行动,恢复时间长,并且会留有后遗症。

活下来就好。他长出了一口气。

叶修轻轻撞了一下他胳膊,正怼人伤口上,黄少天差点跳起来:“你干什么!”

“别傻乐了,回去给我把任务总结写完,最迟后天我要在我办公桌上看到你装订好的文件。”叶修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走了,放你半天伤病假,自己守着吧。对了,抽时间去楼上看看你们方队,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可能会想和你聊聊任务。”

在黄少天准备殴打上司之前,叶修已经踩着轻飘飘地走了。为了这一连串的案子劳心劳力好久的黄警官紧绷的心神才终于松弛了下来,恨不得马上就能找地方躺下睡个天昏地暗。

喻文州在医院睡了好几天才醒,自他上回从医院跑出去,他又带着一身的伤躺回了病房。黄少天刚从楼下拿了外卖回来,一见他醒了正试图让自己坐起来,把外卖盒往边上一放,就冲上前把人摁了回去:“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准动了!”

喻文州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他半晌,“警官先生,关心伤员也不用这么粗暴吧。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劫后重生,你就要给我挂新彩了吗?按着我伤口了。”

黄少天猛地缩回手,讷讷地摸摸鼻尖低声道了个歉,转而又指着人气急败坏道:“对你这种闷声作大死的人就不能温柔!你说说看,这么危险,我要是没发现你留下的信息怎么办!放任你死在里面,当成意外处理了吗?”

可能是觉得他这样的情绪有点新奇,眼睛里的担忧和后怕却是真的。喻文州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我相信你啊。”

黄少天哑然了片刻,最后只是气鼓鼓地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喻文州叹口气:“警官先生气性怎么这么大,多少也冷静点……我还没问你当时不管不顾地冲进来,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伤号毕竟刚醒,面上气血不足,唇色也发白,这么看上去虚弱极了,问话也是极轻极缓的。

黄少天本来还想发火,结果闷在心里被他那软软的一眼看过来就灭没了。

“你自己不要命,还问我为什么要来,我真是服了。”

喻文州眼睛一弯,“我不要命,你就要陪我吗?”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过暧昧。黄少天反应了两秒,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一下没回他,只岔开了话题:“还没来得及跟你打听,方队怎么样,一直没机会去看看他。”

“他很好,我跟他汇报过任务了——别打岔!”黄少天倾下身来,两手撑在他头边,整个人都贴他很近,叽叽咕咕嘟囔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不会陪你去死的,我是有点喜欢你,但还没到那个程度……就算真的爱你爱到不可自拔我也不是那种人……最多会带着另一人的份儿好好活下去吧,并且还要亲手把凶手送进监狱,法律不允许把他千刀万剐,那我打他一顿总是可以的,最多背个处分,也不算什么……”

眼见他越说越远,喻文州给这人逗笑了,牵动着伤口又疼,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你笑什么?!”黄少天有点恼的样子。

他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笑你表白也不专心——原来只是有点喜欢吗?那我还要再努力一点。黄警官,想听我那时候,都在想什么吗?”

我背着厚重又锈迹斑斑的中空的铁壳,一边怕划伤了你的手,一边又想等你来揭开我的秘密。像你准备翻开一本画满奇怪涂鸦的无名书之前,永远不知道书里写着什么。现在我向你敞开,等着像那座纪念碑一样的明灯终于可以照进来,把每一行字读给你听。

-END-

有点仓促!还没查虫!大概还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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