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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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同人长顾】多难识君迟(2)

民国架空pa,和真实历史事件无关

甜甜的正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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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总长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顾帅每天在总长府进进出出,知道的人总要感慨一句父慈子孝,感人至深。不知道的,还在奇怪总长和这位直系督军是怎么住到一起去的,那督军府邸其实也就一墙之隔。

北京的雪下不太长久,不过一两日间,那树梢枝头千辛万苦才结下来的一层白就都化成了窸窸窣窣的冰水。

顾昀捻了捻帽檐上沾润的潮湿,问了他身后管家一句,“总长是什么时候病的?”

老管家有些担忧的样子,“得有快半个月了,抓了些药来始终也不见好。”

“怎么病的?可有请陈姑娘来看看?”顾昀卸下了腕上一串古色古香的佛珠子盘在手里,他每回想问题的时候都下意识这么做。

管家欲言又止了几秒,说道:“月前吹了风,也不知怎的,总长先生身体一直很好,又注重养生,莫名就病了……陈神医近来时常到总理府去,听闻是那位身体不大好了,她不便时常来看望总长先生,偶尔会开服药过来。仍算得上是频繁了,唯恐兄弟间生忌啊。”

顾昀没什么表情,话出口堪称是冷漠了:“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上头一面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一面还要盘算着长庚别撬了他青史留名的功劳。”

“哎大帅慎言啊……”管家及时制止了他接着说下去。

那牌匾上刻着三民主义,却还要提防着一句莫须有的“大逆不道”。京中果然处处是地雷,他顾昀现在就像个排雷的小兵,还得一个一个把那祸国殃民的害群之马给揪出来,总不能叫屋里躺着那位给自己趟雷。

一想到长庚,顾昀心里就软和得一塌糊涂。想来将军征战四方,全身全心都是钢铁所铸,唯心尖上还剩这么一点软实的地方好好的留给他,留给身后这一方净土、一根软肋。算是这一把铮铮铁骨寄于此身为数不多的温柔了。

“是我失言。”他语气平淡地将这话头揭过了,转而又问,“车备好了吗?我要去江次长府上拜访。”

江充正好逢着假在家,想来也是顾昀提前打听好了的,一早就迎来了这么位不速之客。

“哎顾帅来了,之前听说您先后续部队一步进京述职,我还觉得不大可能,没想到真是。”江充把这尊大佛请了进门,“我这儿也没有酒,大帅凑合着喝点茶吧。”

顾昀把军装大氅解下来,也不同他多寒暄了,径直拣个宽敞沙发坐了,“寒石兄太客气,我戒酒呢——这回来也不为别的,李总长想必也把事情同你说了。”

“您是一方督军,轻易动不得,总有人要背地使些绊子。”江充给他倒了杯茶,见人牛饮般一口喝了,浑不在意地又帮人满上,“总理看,那直军同您家私兵也差不离,这层关系很难撇开,不提防是不可能的。故而奉军意思意思的,就想趁虚而入。”

“我往这头想了。”顾昀说,“但哪一方独大都不好,总理心里肯定也明白的,他一个人,就手里那点防军,不忌惮才怪!别扯废话了,我今早差人查了一回,还真让我摸到点尾巴,这事容不得细查。眼见着部队要入京了,我先寻个理由把他们按在外头。寒石兄帮我查一查那使节团现今落脚在何处,抓住了线头,我不信拽不出内阁里一帮蛀虫。”

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么倾着身子压低了嗓门讲话多少有损他一世威名,便往后靠了靠。

江充以为他要跟自己谈什么国内局势之类的,还正襟危坐了一下,没想到那人只是感慨了一句,“总长的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顾帅您不知道,”江充一本正经道,“李总长近来锋芒太露,病一病正好避避风头。虽说是病得久了,我觉得多与他前些天夜以继日工作,一度忙到废寝忘食有关。”

顾昀眼皮跳了跳,心说这我还真不知道。还以为他忙是忙,总还知道照顾自己。没想到他不在,这小兔崽子就开始使劲儿作死了!

他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随口应了一句:“是吗?他忙活什么呢?”

江充毫无知觉地把长庚卖了个底儿掉,“原本总长也不怎么过问外交和军务上的事,但自从知道那位跟洋人有点勾结以后,就开始有意无意掣肘外交事务了,军务这边同时也差我留意着……顾帅,总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您回来之前他一多半时间都睡在办公室,我大晚上送资料过去还见那屋子亮着灯呢!”

“难怪这病来如山倒。”顾昀咬着牙说。

江充看他面色似乎不对,忙又找补,“顾帅先别急着生气,总长遣我前两天调查了参谋本部的几个人,我想那方面的事顾帅不大方便过问,正好,我原打算这两天给总长送去,不如就交给您代我送送吧。”

顾昀当然是求之不得,借着送文件的由头,在回去的车上就看完了。

长庚今天醒得早,精神似乎好了些,还下床去自己捣鼓了一顿早餐。管家看见的时候,当即吓出来了一身冷汗,“总长先生!您快回去躺着吧,大帅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说您呢!”

“没事,他去寒石那儿了吧。”长庚披着件外套,极其优雅地坐在餐桌上吃他那简易至极的早饭。

管家应了一声,人也不敢走太远,跟个棒槌似的不远不近地杵在边上。

长庚哭笑不得:“没那么娇贵,烧都退了,只是风吹了偶尔会头疼。不许同他嚼舌根……参谋部的事已经够烦他了。”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吃完了把嘴一抹,“有劳您叫人收拾一下,我有点乏。顾帅回来了不必叫我,直接让他进来就是。”

病来总是容易困倦,前些时日在内阁里忙前忙后,为了逮那一点狐狸尾巴他也是宵衣旰食了,忙起来觉得睡觉都是浪费时间。

顾昀在前线冲锋陷阵,他又怎敢懈怠?更何况还是有关于顾昀的事,便叫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这几天被人看着,总算是好好补了回觉。可总长先生也睡不太安稳,他原就心思深沉,梦里尤其脆弱。稍有心事,便容易魇着,为人叫醒了还要发一阵懵。

顾昀回来前他还靠着几片迦地那饮鸩止渴,陈轻絮陈医生不让他吃,长庚自己减轻了量。倒不是因为这药的耐受性和依赖性,只是每回睡醒了都要头晕脑胀一阵,有时还会发一身的皮疹,看着就叫人心疼。

长庚怕耽误工作,又不肯给顾昀知道,等他回来前两天就已经把药给藏好了,逼着自己早睡早起。等人回来了,夜间到底还是要靠着他才能安眠些许。像极了小时候,还未生绮念时,动不动就要粘着人后头走。

顾昀回来的时候,长庚还没睡着,他就提着一个油纸包上楼去找人。

“你总说口里没味道,给你买了巷口的桔红糕,酸甜口的,小时候不是爱吃吗?”顾昀把纸包拆了放在床头。

本来也不是贪恋口腹之欲的人,不过是寻个由头来示个弱,讨饶求个原谅。总长堂堂大男人一个,总喜欢折腾些不足为外人称道的“闺中情趣”。

长庚便十分顺手地捻来先给顾昀递了一块,随口问:“寒石怎么说?”

顾昀皱皱眉猝不及防给齁了一下,囫囵嚼两下咽了才道:“你躺着听我讲……参谋部第一厅那个叫刘崇山的人,你熟吗?”

“不熟,但知道他,”长庚面色一沉,“还是咱们管外交的吕常吕次长大嫂的亲弟弟……怎么,果真查到他头上了?”

顾昀没直接回答,“我那底下有个人,还和他沾点亲……要说我平时对部下也没少照顾,不是我多心……”

长庚按了按他的手背把没出口的话阻断了,“这事你必须多心。我的办法有点疯,子熹,你肯信我吗?”

他的眼神太过热烈,顾昀直觉他不是单纯想说这个。下意识探手去摸了摸他退了热的额头,动作堪称轻柔地拨了两下那点凌乱的碎发,似乎能把眉间的一点愁色都给抚平。

小时候也这样,明明不大点儿,说话做事都老气横秋的。现在还稍微任性了些,却总是不能彻彻底底撒开手孩子气一回,外头一层内务总长的皮包着他,绑住了那一双只是想寻求一点温暖的手。

顾昀自己脑补了一圈,觉得可能是病歪歪的总长看上去可怜极了,尤其像个小孩儿。脆弱的人事物总能触动到他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怎么,是我这次离开得太久,让你感觉不安全了吗?”他摩挲着长庚有些苍白的脸颊,摸到隐隐凸起的颧骨才发觉他可能是又瘦了点,眼底下乌青一片,这些天还没先前那么憔悴了。

长庚蹭了蹭他的手心,有点无措地眨眨眼,“没有……我就是,唯恐一步走错……”然后陷你于难于死。

顾昀沉默了一会儿,抽回手捏了块点心喂到他嘴边,“小时候,我领你第一次踏进李家门的时候,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长庚下意识追着他抽离出去的温度,又被一块酸酸甜甜的糕点给堵住,怔忡着咽了。

记忆里将军的手冰冷而带着战场上浓烈的硝烟味道,推着他的肩膀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顾昀压低了声音抵在他耳边嘱咐道:“不管心里怎么想,现在,都认一认你爹。”

长庚再怎么不情不愿,被他牢牢梏住了肩膀,目光飘来飘去眼见的都是陌生的李家人。顾昀就站在他身后,微微躬身时挺阔的胸膛贴着他过分瘦弱的脊背——那时他尚且不足以强大到能为顾昀撑起半边天。

他只能往前看。

“就算你进了李家门,我也还是你义父。你爹、你的哥哥们以后管不管你,我都管到底。”

顾昀拈过点心的手沾了些糖渍,涂得长庚那一张嘴唇都亮晶晶的。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顾昀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对方愣了一下,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去亲他,“还没到那时候,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怎么这么爱撒娇……总长先生今年几岁了?断奶了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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