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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CP:叶喻/王黄
食用须知戳(1)
之前说攻略了安托涅瓦就来更新……
鬼知道我在写什么……
日常宣群
叶喻搞事生产大队:651216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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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号角
食指轻轻巧巧地按住了她的嘴唇,半精灵微凉的指尖划过少女的唇峰。
嘘——
门外的脚步声匆匆忙忙跑远了,十多个蔽聪塞明的愚人圣徒抱着圣水浸洗过的长剑奔过礼拜堂的长廊。周泽楷单膝跪地,把瓦莉拉困梏在他与墙壁之间。瘦弱的少女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阿斯蒙蒂斯[Asmodeus],被女巫之锤里阿巴登棱廓分明的容颜欺骗,被多比雅所撰的恶魔拉扯着坠入爱河。
门缝里鼓囊囊的眼睛都是杀人的水鸟。周泽楷和她贴得很近,不被外人发现的角落里,叛逃者躲避在恶魔的达摩克利斯之湾。
“跟我来。”声音都消失了,少女恋恋不舍地推推他的肩膀站起身,吻过肩骨的手指握住了周泽楷纤长的腕。半精灵被她拉出房间,跌跌撞撞地往反方向跑。光脚从木地板上轧过,吱吱呀呀的声音听得人胆战心惊。少女身上满是结痂的伤口,右手最末一个指头也被斩断,血被封入黑森森的硬壳里,连同灵魂一起不可逃脱。
他的另一只手躲在身后,指尖缭绕起绿色的雾,虎口张开了嶙峋的木弓。瓦莉拉的呼吸急促起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在礼拜堂里荡成永无止境的回响。
“他们跑了!”
周泽楷停下脚步,食指勾住透明的弦,“嘣”一声轻响,被弹动的空气扭成螺旋的箭穿过礼拜堂不知那一辈圣徒精心雕刻的实木门,碎裂的木片炸开,连同摆放在门口的圣水钵一并崩开,死老鼠的尸体也不能免俗。
半精灵躬身抱起少女小小的身躯,从满天辐射着于精灵一族来说十分肮脏的污秽物中穿过。脚弓绷紧,就近跃上深灰色瓦片屋顶,把吱哇乱叫的人抛在身后。
牧师的圣袍被圣水溅湿,晕开的地方绽开一朵绿色的鸽子花。目光追随着身影消失的方向,不回头去看,只是欺身以右手中指蘸取了碎瓷片上几滴湿润,悠悠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不需要追了?”
“大地之母无处不在。”阿苏拉把头发都拢到耳后,露出精巧的地精灵耳朵。堕落成人者并未失去她的血统所留下的特征。每日都有爱与憎恶在耶路撒冷的角斗场无休止地斗殴。习以为常。
“趁现在他们还有反抗的力气。晚一些,死气沉沉的,我主也失去了玩乐的兴趣。”
淤泥源源不断地从眼窝、口腔涌出,王杰希拼命想要支撑自己保持站立而扶着的墙也变成沼泽地,一不留神陷进去了半只手臂。眼不能视,耳不能闻。被湿泞封堵了去路。
脚趾碰到枯骨,绊了一跤摔进吃人的湖,脑子里不住回放的画面是被黑色的长钉钉死在天幕上的恶魔。胳膊上白色的咒印要突出皮肉,灼烧一般的疼痛感在一寸寸剥离心智。声带也被堵塞,也许人类早已窒息而亡,唯有灵魂留存,承受救赎带来的痛苦。
不然无法解释死者已死,而活者仍活。
天上的王指定这个地方
是监禁我们的牢狱
并不是给我们逍遥自在
安居退隐之地
可以避过他的铁臂
绕开高天的严刑酷法
听凭我们组织新党去与他抗衡
而是要严密拘|禁我们
虽然两地相去甚远
却不能脱离他的羁绊
永远做他的囚徒
“这是不毛的深渊。”王杰希想着,这是别西卜教唆着他突破九层深厚、暴烈地吐着火舌的大火团,冲出燃烧着的金刚岩的大门。鬼王的碎片掉进了他的眼睛里,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回响起来。
伸手就能触到光明。
哪怕是地狱的业火。
午后的阳光正烈,而尘埃里乱飞乱撞的刺眼精灵却丝毫无法钻入厚重的窗帘。只有皴皱的布褶被烤热,临近的空气都变得波澜壮阔。黑暗生灵在这样的天气里昏昏欲睡,一想到接下来可能有的恶战,潘地曼尼南的怠惰魔王就有些兴致缺缺地想要打盹。
喻文州从噩梦中惊醒,手指关节被掐出淤青,苍白的唇色只剩两个血红的齿印。花了不少时间,失焦的双目才重新有了聚点。叶修坐在他的床边,像是颈部过于柔软而撑不住他的头——掌根托着下颌聊以招架,耷着眼皮伸出手贴了下先知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所吸引,往下抚过眼眉停在干燥的唇角:“结局到来了吗?”
“是死路。”喻文州抬手握住他,定定地看着吸血鬼的方向,“织银湖是死路。”
“出发。”叶修站起身顺手揉了揉他的耳朵,活动了一下胳膊,转身去翻出破旧的斗篷来披上,兜帽拉起来遮住了半张脸,“故事还没有到该结束的时候。”
“我看到黄少天,看到肖时钦和韩文清。”喻文州拖着疲惫的骨摇摇晃晃地下床,被汗湿的衣服来不及更换,抓起桌上被叶修放了将近三天的面包咬了两口——这是储备粮应有的自觉,“唯独没有王杰希。”
“抛却菲尔之名,冠之以法。他是一切的开始,只有他越过了虚幻的夜,我们才能得救。”叶修拉开老旧的门,和精灵们对撞,尖叫的魂灵四散逃去。吸血鬼的皮肤盖着阴影,他又是没有对手的王,“可惜了,人类的身体作为咒印的承载者,罪、病、死,皆无可逃避。一力永不可改变献祭者的命运,这是召集我们唤醒深渊之主的时候了。”
悖生的咒印持有者不愿归位,残酷的刑具作可怕的凶器,万能的弓弩轰响成地狱的雷鸣。黄少天陷在地母盘烧起来的怒火中,再灵敏的身躯也难以逃避这永无止境的追捕。他抹去嘴角离开身体就干涸腐化的血液,随即连手指的行动也被限制,死死困锁在泥石浇筑的掌中。骨翼折断了一半,手肘被向后扭去,关节囊反向陷入骨隙,环韧带几乎扯断。恶魔一时也恨透了这脆弱的肉体。污浊的人世,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的暴食之王脱离宿主将不复存在。
被桎梏的蝇。
黄少天的目光死锁着瓦莉拉浅笑嫣然的脸,以泥为躯,以石为骨,大地之灵放肆嘲笑着矮小的已死者。
“你们也不过是渎神者。”他啐了一口。
“我们是救世者。”她拉开双臂,折下来恶魔本就无用的四肢。
煎熬我们的孽火
永远没有熄灭的希望
我们反正已经在地狱里
还怕什么毁灭
如果还有更大的毁灭
那也只不过是死亡
这样
死后还怕什么
蜡黄色牙齿用力咬开了坚果的硬壳,掰下来的果仁抛进嘴里嚼两下吞掉,如果狼人的牙齿有这么美味就不至于拿破碎的眼珠来拌食了。雷克萨走在队伍的最后边,明明Plague Spot已经没有任何目标,露西亚载着的灵魂却明确指令着先行者们去往那座瘟疫之城待命。
“我也不知道科尔基斯的左眼是什么味道,”他耸了耸肩,“我还没来得及吃进肚里就被我们的阿苏拉大人扔到长生种的面前了。”
队尾的少女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对于满身都沾染着血腥味与死亡气息的亚兽似乎并不排斥。露西亚在她身上再一次看到了瓦莉拉的影子。
“我猜……应该是像女人的大脚趾或者腐坏的男人乳|头。”雷克萨无甚在意地说着,意图是同少女开一些兽族常常谈起的玩笑以此打发时间。
“不对哦。”少女认真地反驳他,“是妄图染指应许之地,却因此丢了性命的咒印持有者们心脏的味道。”
雷克萨顿了一下,转头看她,而队伍中较为靠前的赫米特也停下了脚步——
少女咧嘴笑了笑,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我闻到他们的味道啦。”撒拉弗天真的笑容像是百香果揉开腥黄的果浆,酸汁溅到唇边,舌根作出吞咽的姿态,六支血红色翅翼争先恐后盖住了平整的牙。
天上全权的君王
也时常选择浓云和幽暗做他的住处
却没有遮掩住他的荣光
他常用威严的黑暗来包围他的宝座
从黑暗深处发出雷鸣
激起漫天的狂风暴雨
那时天难道和地狱不一样吗
夜鸮出来得太早。少女望着枝头银色的鸟,看它短小的喙啄食着基路伯的智慧,一声嘶哑的啼叫后消失不见。她耳后柔软的红发垂到肩胛,发梢的火焰向下燃烧,卷起沸腾的空气向着银鸟堕入阴影的方向遁去。
肖时钦铺开银色的翼,用力扇动以拍开热浪,龙尾钻出修长的燕尾服,楔入将死的树。擅长空间法术的银龙在鸮停过的树角现身,倒钩一样的尾尖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新鲜痕迹,转而跃入狼人的一糓之地。方才游走停留的轨迹,眨眼间已被明火拥覆。韩文清瞳孔微缩,指甲向着泥土的方向飞快生长,凸起的肌肉和筋骨紧密缠绕。
少女的身边只剩下露西亚、赫米特与雷克萨,其余人自发退到了队伍末端。
燃烧的头发浮于少女的身后,她拢着双手像抱紧无形的生命之瓶,待雪草从怀中盛开,而膨胀的风暴自地底下无缘升起,迅速吞没了咒印持有者的身影。
“摇曳的烛火啊,就要熄灭了。”少女轻轻笑了一声。
盖亚意志,初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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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单独弄个人设表吧……感觉好像有点复杂?
文中短诗都截取自弥尔顿《失乐园》第二卷
*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