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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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同人叶喻】无风自动

是补给 @w时差 的生贺_(:з」∠)_

是个俗梗甜饼w

BGM:Between-Courr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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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ke a city besieged, it was the loneliest thing.


玻璃反光,一半都装着苹果红的天空。

喻文州换了个方向躺着,背对着小别墅里偶尔关照他的目光,眼睛只盯着日落,被漫天流溢的霞光染亮了瞳色。

草坡被照得温热,他后背湿漉漉也暖烘烘。用力呼吸有潮湿的泥土味道,轻松又闲适,这是房子里正在打扫的人为他精心安排的调养环境。

喻文州在这里住了十天,最先熟络起来的是家里的大狗。他拎着最轻便的行李走进这栋远郊的房子时,那么大一只金黄色的生命,就毛茸茸的扑上来蹭他的下巴。他转头对旁边的人笑着说:“你的狗好像不太认生。”

对方轻轻点头,“是我们的狗。”

啊,好像说了什么不太合适的话。

“没有关系,慢慢会想起来的。”那人说着,伸手揉了揉大狗的脑袋,语调如常地喊它的名字。


“York!”


喻文州对着草坡下追着尾巴撒欢的狗喊了一声,然后张开怀抱接住了它,好像接住一大团滚烫的阳光,“喜欢摸头还是下巴?”他轻声问着,又笑起来,胸口撞进来轻轻巧巧的一点小雀跃。

草毯上都盖着树叶子,红红黄黄连成片的,早晨才扫起来的一堆还摞着小丘,下午就又落满了。York舔他的脸颊,用试探的眼光在他和成丘的树叶堆之间来回看。

喻文州笑,“去玩儿吧。”

于是它就欢快地跳起来,一个助跑从满满的一堆落叶上砸下去,瞬间被淹没了身影。


“你又惯着它。”

喻文州听到声音坐起来,看到来客轻车熟路地走进他家院子,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那就不是来找他的。

“王先生,”他捻掉身上沾的草叶,偏头同他打了声招呼,“吃过饭了吗?”

王杰希点点头,又问他:“叶修在家吗?”

他答说在。


喻文州还在外面,家门就是不落锁的。这里平时也少有人来,会找他的都是熟客了。

“我看他恢复得不错。”王杰希开门见山道。

叶修窝在书桌后面搭房子,是那种很简单却又琐碎的拼装小屋,王杰希伸手把桌边一个小零件递给他。他抬头道了声谢,才回答说:“想起来不少,除了我。”

“一般来说,这种失忆都是为了缓解创伤对人带来的伤害,你和他受伤的事情脱不开关系。想他恢复记忆,又不肯直接手术,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情。”

叶修手里的拼装小屋好像是很久之前的款式了,一栋二层的咖啡屋,楼角小路灯还要自己铺电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小时候后脑勺就受过伤,你都说过他不适合手术,慢慢能恢复,我当然有耐心。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叶修头也没抬,“你呢?今天来是干什么?蹭饭就不招待了。”

王杰希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看起来也不是真在意他说什么,“就是强调一遍,这种事急不来——不过你猜得对,今天我不是来给文州做治疗的,是有件事要提请你注意。”

“我已经不过问集团的事情了,叶秋一个人处理不好吗?”叶修捏着一小团棉花给咖啡屋一楼的沙发做抱枕。

“你弟弟不方便说,我就代他传个话。”王杰希面无表情地看他笨手笨脚半天装不完一个房间,几回都忍住了没上去帮忙,“家族企业要做大容易也不容易,有的人胃口就那么大,眼睛缝也就那么大,实在担不起那么些过分的期待。”

叶修手一顿,“也就是文州这会儿休养,我没去跟他们算账,等秋后的。是蚂蚱是蝗虫,动动手指的事儿——你告诉他,盯着河边鬼的鞋子,这要揪不出几个害群之马,让他赶紧从总经理位置上滚下来退位让贤。”

王杰希轻哼了一声,坐在他对面又不说话了。

“话传完了还坐着不走,真想我请你吃饭?”叶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从书房窗子望出去,刚好能看见喻文州坐着的那片草坡。他近来都和叶修待在一起,有时候也出去走走,但大多数情况和今天一样。白天就着天然光看看书写写日记,晚上各自分房睡,互不打扰。


“你们也是过得很惨。”王杰希诚恳道。叶修叫他滚,“我们是柏拉图式恋爱。”王杰希当然要嘲笑他——大学里就是模范情侣,天天出双入对闪瞎狗眼。结果叶修在国外读完研究生回来,子承父业接手了集团没多久,就跟喻文州分手了。

外面有很多传闻,说爱情败给了世俗眼光,精神上的契合并不能解决物质差异带来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叶修那段时间快被这种时不时就冒出来一下的花边八卦恶心吐了。

王杰希还出于关心问过几句,都被当事人双方如出一辙地搪塞给堵了回来。

直至今日也没得到确切答案——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又重新搞到一起去了的。


“我们没复合。”叶修说得含糊,牙疼似的嘴都没张开,极其不情愿的样子。

王杰希沉默了半分钟来消化这人的胆大妄为,“你是真不怕他想起来先给你一拳。”

“我还要给他发工资呢,殴打老板会被扣奖金。”叶修瘫着脸。

所以分手原因还是没问到。

王杰希问他是不是想趁着失忆把人追回来,叶修说这显而易见。

“我建议你不要寄希望于他恢复记忆后再跟他提复合,你们可能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

叶修又沉默,装完沙发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懂。”

旁观人当然永远不可能懂了。

“就像这个小屋,只要零件没弄丢,坏了破了我都给他装好。”他说,“我要他想起来,我等得起。”


他们在一起好几年,几乎不吵架,偶尔冷战,总有一方先低头先认错,事情总是能很快解决。

但那一次仿佛搁置太久,血也冷了,梦不好做了。

起因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微小到记不清。

叶修被一个电话叫去公司,加班加点几天没回家。再想起来的时候,要去解决什么事情的欲望已经冷却了。喻文州当然可以像往常一样假装问题没有发生过,只要他不提不去想,日子还能照旧。

但是他问了叶修,他说他有点不习惯这样不浪漫不理想的生活,他拥有了一切曾经想拥有的东西,却觉得最原来的爱情渐行渐远。

他们一起拼了一整天的那个拼装咖啡屋是喻文州失手摔坏的,零件散得到处都是,路灯电池都掉出来了。

喻文州伸手想捡,结果忍住了。第二天再看的时候,叶修已经收拾干净了。


王杰希托着下巴听他讲,觉得很无稽,很没有道理。

“我听你说起来,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他说。

“感觉还停留在那里,一步没动过——我不认为你能找回来那个断口。”

叶修笑,“你等着瞧。”


他还是在叶修的公司上班,但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们不见面。明明没有任何深仇大恨,是曾经也想要捧在心尖上的人,就这么突然从生命里剥离出去了,变回这个世界上陌生的另一部分。

叶修要跟他偶遇一回还要靠缘分,他们因为缘分碰头,因为缘分到头而分开,然后又要重新积聚缘分——周而复始好像是上帝的跷跷板,总是来来回回。

那天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但事情总在未知的时候到来,永远没有人能够为未知做准备,他也没法提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这种很奇怪的预知,或者说像是提前梦见过的既视感只会徒增不安,并不能给予他一丝一毫的经验支持。

他也许可以趴在桌子底下扒出墙缝里卡着的拼装小零件,偷偷把它们一件一件码好收拣,但却并不擅长处理感情的碎片,而恰好有最关键的一块拼图还在喻文州手里。

叶修才想起来寄希望于刚刚在他脸上狠抽了一记的缘分。

“这可能也是种缘分。”喻文州从驾驶座车窗探出来个头,他说到缘分,也笑叶修一瞬间露出来的怅然,“我要去底下仓库看一眼,审计的问题太大了,如果确实有你担心的问题存在,叶总亲自跟着也不合适吧?”

他知道不合适,在查账的关口,那些嫡系里动手脚的蛀虫迟早是要拔除的,他坐的位置太高,过程中不插手当然是最好的。喻文州比他周到。

“你不会还要追车吧?像电视剧里那样?”喻文州笑着,车窗只摇起来一半,一半的脸都被暗色的膜挡住了,但眼睛还是很漂亮,好像把转角那棵枝叶铺满天际的银杏也摘进来了,明晃晃的。

叶修当然不会,他只会面色恢复如常地请他路上注意安全,许多事情不必勉强。

但喻文州告诉他:“你也是。”

车开出去很远了,后视镜里的人把手拢成一个喇叭状,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喻文州把车窗摇上来,有些话是要在车开走过后才能喊出来的,仿佛从车子转角驶向未知的时候,没能脱出口的话才有意义。


“然后当天就出事了是吗?”王杰希问。

叶修点了下头,“如果那天仓库没有着火,我可能晚上就会跟他提复合。”

王杰希“啧”了一声,“可你知道那不是最好的时机,你甚至没有做出一点点要追回他的样子。”

“但是那种牵肠挂肚的心情其实是我对自己的一种确认,我应该告诉他知道——就算一时不接受也没事,算是一个契机或者说节点吧。”

“所以你还是不肯说做错了。”王杰希耸了耸肩膀,“你跟谁吵架都一样,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好像对方不接受你的观点,你就会敲开人的脑子把观点强行灌输进去——你也许是一个很强势的领导,因为你一向很有主意,也很会在你的观点下讲道理,但是这并不适合于谈恋爱,你跟文州都是这样。”

叶修笑他一个单身狗,满嘴道理。王杰希不以为然,嘲他说别人的同时自己又真切遇到了难题。

“但文州比你会让步。”王杰希又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用我说,这段时间你肯定也想过不少。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没有明说,我也大概猜到了。”


叶修其实并不时常会和人吵架,这个词仿佛就跟他沾不上边。用他的话说,有分歧,有争论,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王杰希可能不太认同,但这些本来就很无所谓。他和叶喻二人的关系一直是那群同学里关系最近的,所以也向来是有话说话,这样的碰撞和争执没少过。

只有一回火药味浓了些,那次喻文州坐在旁边剥橘子,有一搭没一搭听他们“讨论”,结果谁也不能说服谁。

他就把橘子一分为二,一人递过去一半。

“别吵啦,房子要烧起来了。”他的指尖还沾着橘子的果香味,顺手在叶修鼻子上点了一下,后来一整天叶修都能闻到他手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再也呛不出什么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橘子真的能下火。


大概这也就是同窗打架好几年的友谊,这次竟然没吵起来,能坐下来安安稳稳聊那么久。

喻文州因为亲自去对账,遇到仓库意外失火,被掉下来的预制板砸中了后脑勺,险捡回来一条命。叶修本来就预备着这次公司清洗以后,让自己也退居二线,结果刚好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王杰希对他撂挑子的事情不置可否,只是对于能帮上喻文州的忙感到一点点欣慰,这回也一直挨到太阳全落山了才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出去的时候看到喻文州刚从草坡上牵着狗回来,背后披着最末一线的稀薄暮色,手里却捏着一株蓝蓝绿绿的草。

“王先生要走了?”喻文州问他。

他点头,目光落在那棵漂亮的舞草上,“这是什么?”

“刚刚在草地上看见的,觉得很漂亮,不知道叫什么,王先生知道吗?”喻文州拨了下草叶子,低头把还想往外跑的York拽回来,看上去也不是真心发问,只是随口寒暄而已。

情人草。

王杰希摇了摇头,“你可以去问问叶修,说不定他知道,毕竟这一片都是他找人弄的。”

喻文州就笑笑把他送到门口,才折回去找叶修。也不是真为了问一棵草的名字,无非是他照顾自己那么多天,出于礼貌和回馈也应该同他招呼一声。

推开门的时候叶修刚把咖啡屋的房顶搭好,往上扣紧了最后的扣。然后按了下开关,整栋小屋子的灯都亮起来,那些明明暗暗的闪光点落在眼底像是成群的小星星。

他抬起头来,看到喻文州就笑了,又问怎么了。

喻文州望着他眼睛,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什么,沉默了好几秒,才摊开手里的草。

“刚刚捉到一颗星星,想送给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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