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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须知戳（1）
本章有花式吹王……
每天都不知道怎么打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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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兵在其颈
最后一缕烟灰散在空气里，王杰希拿手赶了赶，黄少天已经排查完全部值班人员，所有人都没有离岗调车的记录，方士谦和王杰希一直呆在一起也没得说。院子里停着那辆装满物资的医护车，驾驶员早就不在上面了。林杰顺利脱逃，王杰希碾了烟，现在只等方士谦洗脱嫌疑。
不知道失联的肖时钦怎么样了。
“也就是说，这车是自己开出去的，无人调度？那你们这些人都没怀疑一下？”黄少天抄着手问。
王杰希站在他旁边，带着些不耐烦的口气：“别拿你的职业眼光去要求别人。喻文州就让你来做这种垃圾活儿？他自己呢？窝在哪儿偷懒呢？”
黄少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虽然说春宵苦短，但你也别这么着急啊。我告诉你，今天证据自己走上门来了。”
王杰希心里警铃大作，面色稍变，索性不在这么个观察力敏锐的同事面前过多伪装：“老肖……？”
黄少天叹口气：“现在还在整合多方资料等着一锤定音呢，你有没有可以帮他开脱的？”
基本可以确定是怎样的情况了。王杰希心里苦笑，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哪里有什么逆转乾坤的证据，除了自爆。开什么玩笑。
“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王杰希惋惜地摇了摇头，“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证据确凿吗？”
黄少天这边也打算收队了：“开会应该会讲的，明天审审就知道了。”
王杰希惊了一下：“已经抓了？”
“是啊，难得文州那么神速，看来是有大收获了，咱可要抓紧时间了。”黄少天吹了声口哨招招手撤人，“快去找你的小情人吧，啧真看不出来。”
王杰希冷笑一声：“你要是想被人嘲笑呢就尽管帮我宣传去。”
“妈的王杰希你真不要脸，”黄少天吐吐舌头开个玩笑跳上了车，“我不会说出去的。”
方士谦果然还没睡，王杰希熟门熟路地进屋，两个人互相扒了衣服滚上床，王杰希压着他两手两脚，附在耳边轻声道：“肖时钦出事了。”
方士谦挣了一下：“那你还有闲心？怎么救……”
“明天看看再说。”王杰希箍得很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人跟踪。”
“所以……”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我们要做样子？”
“做样子？”王杰希突然笑了，“你觉得我们像是做样子？”
方士谦一愣：“喂你……”王杰希扼住他下巴以吻来封缄。
方士谦眯着眼扫见窗外黑影掠过，收回手按住了身前人的后颈。
喻文州跷着腿坐在刑讯室之外，通过单向玻璃能观察到里面人的动作，而里面的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肖时钦戴着铐不太方便，但这并不影响他慢条斯理地擦完眼镜重新戴上，一派从容模样。观察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王杰希的制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他扯了下领带结走进来把外套挂好：“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喻文州抬头看了他一眼，“详细的开会都说过了，现在交给你了。”
王杰希点了下头正要开门进去，喻文州又说了一句：“今天如果没什么收获，明天可能就要用刑了。”
王杰希回头看了他一眼，喻文州却望着肖时钦，兀自戴上了监听的耳机。王杰希这才拿上材料推门进去。
肖时钦抬头看向他，浅笑了一下：“王组来啦？”坐姿十分轻松而随意。
王杰希在他对面坐下：“那我们公事公办？”
肖时钦垂下眼：“当然。我母亲怎么样？”
王杰希摊开面前的墨绿色文件夹：“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昨天晚上十点二十分左右，上海地下党蒲苇支线的联络人木恩——亚星书屋老板高英杰出现在肖伯母家，在一辆医护车的掩护下，将肖母连同你的未婚妻戴妍琦一起送上了开往苏区的火车。昨晚，你也收拾了行李正打算出门对吧？这件事情你能解释吗？”王杰希快速扫视着面前的材料。
“我想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吧。”肖时钦笑了笑，“事实我还能否定不成？”
王杰希顿了顿才又说道：“我们想知道的是，你在这件事中充当的角色，决策、执行还是被执行，这关系到对你身份的定论。”
肖时钦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手放在膝上，似笑非笑：“有用吗？就算我说我不是共|产|党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我的确有拜托共|产|党的人帮忙送走我的家人，我实在不希望他们成为党国留住人心的手段之一。”
王杰希皱起眉，手心已出了层薄汗，他“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老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肖时钦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和高英杰一直有联系，他为我提供离开的车票。中校及以上的情报机关官员都在监视范围内，我预料到我是走不掉的，只能走非常途径了。”
王杰希心里舒了口气，但又很快揪起来，面上倒是镇定自如：“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我们抓不到高英杰，你的话不能求证。就算证实……”
“那我也会被处决的，我知道。”肖时钦说。
喻文州把耳机摘下来，看向旁边的余长坤，录音带还在工作。
“处座，”喻文州也没站起来，只是转头望着他，“暂时没有破绽。”
余处长点了下头：“继续吧。”
喻文州却没急着动：“还有个事想问您。”
“说。”
“您和王组是战友，有没有……”喻文州没说下去，余长坤了然：“特勤处应该调不到我们的档案，他的资料我来提供，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喻文州颔首：“好。”
“小杰！”柳非眼尖，一眼从一堆灰布军装中分辨出高英杰的身影。
“柳非姐？你还在苏南。”高英杰也有些欣喜的样子。
“是啊，我在这边管电报收发译制，”柳非笑了笑，“听说你昨晚到的，安顿好了吗？”
高英杰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这位是……？”
柳非也不多问，拉着人说：“这位是宋晓，今年五月份加入我们的同志。”
高英杰伸出手同人握了握：“你好，高英杰。”
宋晓简单和人认识了以后转头问柳非：“英杰就是我们的木恩同志？”
高英杰颔首：“我是。政治部还有工作，我就先过去了，你们忙。”
柳非点头目送他离开以后，转头对宋晓说：“那宋晓，我这头也还有一堆事儿呢，这片区你就自己转转，大家都很乐意帮忙的。”
“好，不打扰你工作了。”宋晓笑了笑应下来。
王杰希斜靠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对面坐着好整以暇的喻文州。
“他翻来覆去提到的除了家人就是高英杰，根本就是死无对证。”王杰希一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跷着腿一手拿烟，面色有些烦躁。
喻文州淡淡地应了一句：“那倒也未必。”说着还看了一眼桌边站着的余长坤。
余长坤颔首：“王组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凡有那么一点苗头我们总有办法求证。”
王杰希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地说：“我不适合情报工作，等这事儿过了我就申请去前线打仗，至少枪口不打自己人。”
喻文州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不为所动，余长坤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有人站出来。”
王杰希扫了眼喻文州，目光里都带着明显的刺。他长长地吐了口烟：“抱歉，我状态不好，请假回去歇半天再来，不会耽误什么吧？”
“也好，这事也急不来。”余长坤点头允许了。
王杰希把烟头碾在桌面上，拉开椅子径直走了出去，捋一把头发“砰”一声甩上门。
沉默了一会儿，余长坤开口：“你看得如何？”
“王组无疑比肖组更像。”喻文州不假思索道。
“怎么说？”
“王组为人冷静严谨，有时候甚至严肃过了头，多数情况下冷硬得不近人情。但事实上却是很细腻的人，嗅觉好，十分敏感。体术优秀没得说，战术思想体现在他全面细致的行动安排上，很有大局观。眼光独到，思维敏捷，直觉准确。不张扬也不刻意隐藏，给人坦荡不做作的感觉，有一股强大的自信。他脾气不好，但不至于像他表现出来得那样暴躁，耐心被有意收敛了，他可能比很多人都有耐心。”喻文州毫不吝惜他的评价。
“还有，”喻文州接着说，“王组嗜烟酒，但都不过火。这说明他有极大的压力需要排解，但又表现得并不明显，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自己也有所意识，所以有手段来迷惑视线。他那枚戒指应该很重要，一旦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他都会不自觉去碰它，有一段时间一度摘了戴戴了摘，如此循环往复。王组对数字和拉丁文都很敏感，像是对电讯很有研究，密码学应该也不差。私生活暂时没调查出什么来，有点无趣。生活比较有规律，还保有前线战士的一些习惯，时间观念很强。他哪里不适合情报工作了，分明是训练有素。收放自如，点到为止，极致认真，一丝不苟。”
说完王杰希他又谈到肖时钦：“至于肖组，骨子里有些固执和传统，如果说对于恶意的玩笑王组是戒备和反唇相讥，肖组就是尴尬和回避。他好像不太擅长应付太过随性的场面。是个蛮有原则，有一点好面子的人，这一方面和王组也有点像。肖组思维缜密，在意的事情绝不会马虎了事。我想这次的事八成不是他的主意，动作太仓促了，没有充分准备，不符他的作风。肖组顾家，我们都知道，王组独身一个人久了反倒看不出来什么。肖组相比起来会更好相处，为人亲和有礼，很好说话，这和他固守原则并不矛盾。说实话，这次的事，我很意外。感觉脱离我的预料太多，而且这样的事还会源源不断。”
余长坤听完他的分析，顿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也只是说王组比肖组更像而已，对吧？”
“是的。”喻文州答道，“他们都是太聪明的人，不该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肖组这个破绽太大，以至于我不把它当作漏洞，而是陷阱。所以我更怀疑王组，但却没有证据。如果党国能忍痛损失两个人才，一切都会好办很多。”
“你确定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其实我很想说我确定是王组，但我不能。”喻文州平淡地说道，从刚才分析两人的情况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副神情。
余长坤沉默良久，在喻文州出声之前，他屈起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先转监狱，明晚我去看看他。”
“明白，我即刻去办。”喻文州站起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余长坤望着会议室尽头的巨幅孙中山先生像，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与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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