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朱火,我是月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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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同人喻黄】无足鹤(5)

娱乐圈paro,有戏中戏。


005

忘了关闹钟,五点被吵醒,做了什么糟糕的梦也不记得了,胸口发闷。喻文州抱着被子坐起来,灯没开,窗外却向屋里输送着冷气。今年的早春时节依旧冷得掉渣,他转了转宿醉的大脑意识到自己一晚上没关窗。喻文州拍了拍脸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这要因此得了口僻不知多少少女的心都要碎了。还好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想来是没睡醒,昏昏沉沉的。确定今天没有工作,一翻身又倒回了床铺。伸手揽过那只雪花粒子填充的蓝色大海豚公仔抱怀里,莱卡布的质感舒适,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昨天《一叶知秋》杀青,一群人浩浩荡荡杀进影视城的大排档,兴欣老板娘陈果也是个爽快地大美女,硬是请客刷出了天文数字,这话是叶修说的,几分可信不可信都透露出兴欣的拮据,喻文州一行蓝雨的外援也表示能理解,谁不是这么白手起家过来的呢?叶修和魏琛是同时期的人,他们开始当导演的时候喻黄还在念初中呢。

一高兴,本来都是些个一杯倒,结果一群人都喝高了,清醒点的就是那个叫罗辑的摄影师、兴欣老板娘和蓝雨这边两个经纪人了。郑轩把喻文州塞上车,对司机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又折回去照顾其他人,“压力山大”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喻文州这一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眼皮重得很,提不起力气。房间里还是暖呼呼的,正开着暖气,窗户被谁关上了。这正疑惑着,郑轩就推门进来了,他刚想坐起来,人立刻制止道:“队长你可别动,你发着烧呢,魏导知道了不得干死我。”喻文州这才感受到额上的退烧贴,感官像迟了好几个世纪似的。

海豚公仔被放在了他够不到的地方,被子给压死了把他裹在当中。郑轩把退烧贴给他换下了,退烧药放在桌上说:“队长啊以后睡觉一定要关窗啊,我下次再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这么搞了。我还以为你没喝多少呢,大意了大意了……”“近期有什么工作安排吗?”喻文州乖乖躺着问他。

“别想着工作了,后天有两个通告我让黄少帮你跑了,你就休息几天吧蓝雨的大祖宗。”郑轩哭丧着脸。喻文州浅浅笑了笑:“你把这事儿告诉小祖宗了?”郑轩无奈道:能不说吗?喻文州怔了一下,随即也理解过来。

“待会儿把药吃了,捂着别吹风,发发汗就好了。”郑轩又接着说,“公司那边我已经吩咐好助理了……队长你能不能别那么拼啊,上次的伤口我看还没好。”喻文州单只是笑:“我也没一心想着工作,这不刚放松了一晚上今天又名正言顺旷了工吗?而且我这疤痕体质你也知道的。”郑轩还想说什么,喻文州那是什么人,长期和黄少天相处融洽的啊,能给他留出说话的空么:“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好意心领了。我头有点晕,再让我睡会儿,说不定能饿醒,到时候再叫你。麻烦了。”郑轩心说:你这是摆明了跟自家人客气,不对,除了黄少谁能算喻大碗的自家人啊。

这头郑轩还在心累,喻文州却已经睡着了,也许是真困吧。他也没多待,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外人不知,莫非蓝雨一众还不清楚?人们说喻文州生得一副八面玲珑的模样,好像生来就能将面糊似的人际关系理得头头是道。他像个术士,牢牢把控着一个安全距离,在这之外便游刃有余、冷静自持;一旦有人靠得太近便触发了最高级的警报,像黄少天那样与他贴身而无力摆脱更不愿摆脱的,最后都让他自乱阵脚。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化敌为友、同仇敌忾。

喻文州攥着掌心的湿热苦笑,这责任太过沉重,他自己尚无把握能承担,又怎么能让所爱之人一道身陷囹圄。恶果总是要人独自品尝的。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喜欢总会叫人自甘卑微到骨子里去。他平日不怎么喝酒,没有得到锻炼的酒量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超出他心里的安全线时,后面就全是私心。不是没期待过会发生什么,但他那点自制力会在酒精催化后变本加厉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昨晚上黄少天一直坐在他身边,有机会却没理由将脑内演练许久的行为付诸实践,好容易借此推给酒后冲动,但又骗不了自己的心。实在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心思。

陆桥绕不过严秋明那一关,喻文州又何尝不是栽给了黄少天。

若说喜欢来得也并非无缘由。黄少天就是那么一支窗隙之外投招进来的阳光,积满了的尘埃栽心室里无处遁形。就那么刚刚好,霸道地闯进来,不问人是否愿意,盘踞着一角像是心口生了一枚朱砂痣。起初总觉得畏惧或是心悸藏着稍微的心事怕被读了个通透。

文州哪里都好,可一腔的控制欲不允许他失控,不允许别人脱离他的预测。后来竟习惯了黄少天此人,习惯他一次次打破自己定下的规则,赢得了自己的退让与宽容。喻文州温和谦逊,但绝不是好说话的人,他的规则摆在那儿,明眼人看出他的礼貌疏离即敬而远之,不懂的人撞上来碰了一鼻子灰也会识趣。只黄少天走大路一般来去恣意,规则的利刃捅回了喻文州自己,反而叫人甘之如饴。

在出道之初,喻文州就公开过自己的性向,homosexual,他是这么说的。有过争议他倒也独自面对着,十年过来,实力与性向到底是不冲突。有媒体工作者开过他的玩笑,问他和异性拍吻戏是什么感觉。喻文州彼时只是笑了一下:“异性也好,同性也好,一个演员面对吻戏还是床戏都是没有个人情感的。我也没谈过恋爱,戏里戏外我还是能分清,对方是谁取决于剧本需要,在我看来是没有分别的。”记者八卦他的感情状况,他也一直是和公关统一口径:“这种事要随缘,不过圈内同性好友大可不必人人自危,我暂时也并没有找个合适的人共度余生的想法,工作更重要,顺应当下吧。”

这一顺应就是十年,喻大仙动了凡心只此一回,一发不可收拾。旁人看来这俩人大概早就在一起了,喻文州却很清楚那是他一厢情愿,黄少天尚未意识到这是爱情。披裹着友情的外衣,黄少天得以毫无芥蒂,而老喻不行。拿捏分寸固然难不倒他,但骗自己却未免有些勉强而可怜,总是太过辛苦。

在喻文州这里是没有掰弯他这个选项的,他只能等自己疲倦、放弃,纵然遥遥无期,但不至于看不到终点。退出圈子一方面是他对黄少天的解释,另一方面即是助推。没人能看着得不到的人或事还能保持永久的平静从容,那么趁现在他还不太狼狈,早一步抽离求个全身而退。

再醒过来是傍晚了,差点睡到天昏地暗。喻文州坐起来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全身汗湿着却也不是滋味。自己量了个体温发现已经退下来了,药也没吃下床洗了个澡。郑轩没在,估计是回公司了。没什么胃口,从厨房里找了一袋威化饼干啃了两块作罢,又窝回床上刷微博。

刚刚还在读叶修执笔的《一叶知秋》电影介绍,黄少天的电话就过来了。喻文州看着默认铃声欢快地响过,手机屏幕上弹出通话请求,抬了抬眉毛接起。“诶文州你没睡了?是不是吵醒你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我给你带了晚饭,郑轩说你看上去很不好啊。”

“少天,开车不要讲电话。”喻文州拢了拢被子,“我已经退烧了,你什么时候到?”黄少天“嘿嘿”笑了两声:“我看到你家屋顶了,那我先挂了,我有你家钥匙,不用帮我开门了。”

等他拧开喻文州家的门锁,又是五分钟之后了。黄少天带来的保温桶里盛着热气腾腾的香菇紫米粥:“趁热喝点吧,景熙专门给你熬的,嘱咐我一定带过来的来着。”喻文州这时候本来抱着那只大海豚玩手机,人进来的时候他一个手抖踩到了白块儿Game over。

黄少天盛了一小碗递给他,换走了人的手机。喻文州半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喝粥,香菇的鲜味融在口里,氤氲而起的水汽模糊了视线。黄少天低头重开了一局游戏,手指按着屏幕敲打如飞。“文州你上次不是还在玩2048吗?什么时候下的别踩白块啊?”“打着打着就上瘾了,所以卸了。”喻文州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稠粥顺着喉咙淌过食道,暖进胃肠。温和的房间里两个人各不影响各行其轨。气氛良好,适合谈天说地。

黄少天显然也心不在焉的,没几下就玩死了。当即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盘着腿坐在人旁边,丝毫不避讳地盯着喻文州垂下的眼帘。“你再看下去我真吃不下了。”喻文州也没抬眼看他,自顾自地拿勺子在米粥里翻找着香菇片。黄少天讷讷地揉了揉鼻尖:“那个……你真不续约了?”喻文州心里叹口气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嗯。他到底是应了一声。“你想好今后的打算了吗?”黄少天问他。“想出去走一走,然后再看吧。”他答说,正好粥也吃完了,保温桶里还剩了些,黄少天问他还要不要,他这一摇头人就把剩下的吃掉了。完了还满意地砸砸嘴,称赞了一番自家经纪人的手艺。

“这么几年为了拍戏跑来跑去我都快跑吐了,也就文州你还乐此不疲。”黄少天嘀咕着。喻文州笑着摇头:“为了拍戏才去的地方去了也是白去,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到处去走走看看的。”黄少天一脸不敢苟同的神情,又把话题扯开了。

喻文州听他讲这些年攒下来的趣闻轶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走神,时不时还能应两声,但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只看着人嘴唇一开一合,回忆着那上面的触感。真想吻上去啊。可是不行。生着病就爱胡思乱想。喻文州绞尽脑汁,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黄少天的呢?

是在韩国拍完外景,黄少天守着一碗辣白菜辛拉面呼呼地吸着气,辣得耳朵都红了却坚持着不跟他要水喝的时候吗?是两个人大冬天拍完夜戏从北六环的片场开车回家以后累得倒头就睡,而黄少天却不忘记提醒他第二天要带点姜汤去的时候吗?是他们拍医院题材背景时触及到黄少天家中往事,而他克服戏外的影响笑着说“没关系”的时候吗?

还有很多琐事,喻文州一一整理捋清,十年一步步走来,每一环都紧紧相扣。他实在找不出个明确节点,硬要说使他世界风云变化的来源无非是黄少天自他生命中浮现的那一刻罢了,原来那么早,早到一开始他就注定无法摆脱。

黄少天似乎也发现了他的不专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文州你在听吗?当时老王说了什么来着?‘叶修你个土包子’吗?”喻文州对自己有点绝望,就算面前这人得寸进尺,他也毫无办法,只能敞开胸怀任人大大方方地闯进来跳一曲完整的探戈也好,踩得心脏流血生疼,他还要鼓掌伴奏,夸赞人是永不熄灭的灯火。

好像是的吧。他垂下眼笑笑。“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早点休息?”黄少天看到了他的疲态。喻文州把半张脸都压在海豚的背上,合了眼说:“没有。你陪我说说话吧,随便讲点什么都好,我想听。”怕极了安静的环境,那样也许这人就不在他身边了。从爱上一个人开始人就变得脆弱敏感,喻文州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去迎接没有他的生活了,而事实却冷漠而惨淡。留或走都变得难以忍受,不完整的生命应该用什么来镶嵌填塞。

“你这样不行,”黄少天往前倾了倾,皱着眉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没烧了啊,还是早睡吧,今晚上我不走了。”喻文州拉开他的手:“那你还是回去吧,当心我传染你。”黄少天差点跳起来:“说什么呢,我身体特别好,你传染不了我。我大冬天能在后海游三个来回呢,你不管我,自己睡吧,我守着你。”那结冰你也能游。

少天。喻文州叫他,心口绞着疼,大略是被什么虫子叮了一口,钻到里面去了,“我只是有点累,你走吧。”黄少天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这样晚上又着凉了怎么办?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借一下你洗手间。”两个人都是固执的脾气,所以才会互相伤害,或者说分明就只有他一人被动承受着罢了。施与暴行的人却无法收到惩戒。

是啊,明明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却从来没能坠入过同一个梦境。互相猜测心意,终究是我知而你不知。程安遭遇文革迫害后与宋炎夕的重逢,严秋明眼见朝廷衰微后与陆桥的诀别,这些既定的轨迹是编剧写好而演员无法更改的,他们只能用心去诠释。但生活中的角色没有NG再重来的机会,他们只能用不回头地摸索,更探不清对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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